第七十七章 哪一个(第1/2页)

作品:《心魔皆因执念起

看见李云心的神色表情,刘老道意识到心哥儿……又在计划、图谋些什么了。

他并没有什么大志,只是在跟着李云心走、卷进很多是非。但即便到了今日也并不觉得后悔,反而慢慢觉得……

唔,似乎还不错的。比起从前的那种日子,心里要舒服很多。

因此他便放了心:“那老道我,是该做些什么?”

“你好好吃菜喝酒就可以了。”李云心随意地说,“今天只是露个脸儿——对了,那边那些,都是渭城周围的庙祝?他们那儿香火怎么样?”

老道不知道心哥儿为什么关注这种问题。但知道自己没可能跟得上他天马行空的思维,便说:“实则香火,比咱们的庙要好——比咱们现在也要好。”

“渭城里的人毕竟见多识广,心思要活泛许多,心并不诚。但再往外到那乡里,民风就淳朴很多、人也虔诚许多。再者那边都是几十里才一座庙,虽然人不如渭城多,庙却少。因此这么算起来……着实是比咱们好的。”

“这倒是不错啊。”李云心想了想,“我看过城里的几座庙,都是泥塑。很多泥塑也只是泥塑,没什么神位在。那些庙里也都是泥塑?怎么不用画像?”

这时候,时葵子走过来了。听见他的问话,微微一愣。

本以为老道在教训李云心。她对这小道童印象不错,觉得“虽然惹了麻烦,但毕竟还是真心对他师父好”,因而想来为他说说话。

结果发现两个人说的是这件事。

可一点儿……都不像师徒之间说话啊。

但还是忍不住叮嘱了几句:“一会儿你们上了楼……能忍则忍吧。你这孩子倒是有孝心,只是你师傅便为难了。往后遇事,可不能这样。”

李云心并不在意时葵子的语气——这是一种长辈式的苦口婆心,也全是善意。就只微笑点头:“是了。”

时葵子又觉得诧异。

这个小道士……有点怪啊。

到这时候又变得镇定从容,和方才简直是两个人。

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琼华楼的管事也走过来,叹口气:“道爷,随我上楼吧。”

原本这管事的下来说老道手上的请柬确认无误,那些道士都还觉得与有荣焉——毕竟和他们是差不多的出身。但发生了之前的事儿,又都觉得刘老道多半是要遭殃了。因此这时再看他,只在心里叹气。

但刘老道的脸上并无太多忐忑,反倒一边同管事的一前一后地走,一边同李云心说话。

说的是刚才的那些事情。

“……虽说庙祝大多是画师出身,但没几人能弄出像样的画作。大多是画些清心镇宅的,卖给香客,实则效用也有限。若说像心哥儿一样为庙中正神作画像,那是想也不敢想的——能有本领画出那神位灵气来,也就不必做庙祝啦……”

“哦。我来给他们画如何?”

“这个……心哥儿的本领,我是信得过的。”老道听他这话,顿了顿,“但其他人就不好说了。那庙,是他们安身立命的庙。有些塑像上的确是神位的。心哥儿若现在说要他们毁了那神位、换新的……大概有几个人能信得过老道我。但其他人么……”

“了解了。”李云心点头,“那么一会儿到了楼上,问你什么你只管应了。一切由我来。”

两人这时候已经随管事的穿过了一楼大堂,往二楼去。

若是往常刘老道来了这琼华楼、见到楼内的珠光宝气,必然得细细地端详体察了,留作日后谈资。但如今听了李云心的几句话,他忽然没来由地心慌起来。

说不出为什么慌,可就觉得不对劲。

心哥儿还是那个心哥儿,但今天……或者说最近的心哥儿不大对劲儿。

老道总觉得,他可能要做一件很大的事情。

大到……自己有可能再见不到他了。

踏上最后一级台阶,管事的侧身让到一边:“二位,里面请吧。小的就引到这里。”

刘老道这便收起心思往前面看。

琼华楼的二楼是极宽阔的——一整个完整的大堂,中间只用了两排柱子支撑。依照李云心的印象来看,很像他在影视剧里看到的皇宫正殿的格局——对着楼梯入口处,大堂的另一边,是一扇巨大的鎏金屏风。屏风前便是主席。

这个席,自然是指“案几”。

琼华楼的席面原来是颇有古风的——分餐制。实际上这也是大庆朝比较正式的筵席制度。每人面前一案几、跪坐,连饮几轮酒都有礼制。

刘老道一见这场面便苦了脸。他何曾见过这种阵势,更不懂什么“礼制”。

大堂里一共有十三席——正位主席、两侧各六席。想想之前管事的说那种请柬一共就只有十二份,那么大概就是对应那十二人了。

只不过眼下还没人入席。大堂里三四十个人,正三三两两地随意闲谈,似是在等正主儿。这情景令李云心觉得熟悉——如果每人手里再端一杯酒,他就觉得更像是他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