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我已割断我的发(第1/3页)

作品:《以时间线为轴

夜深人静的琅琊城,唯有内城的一座占地极广的楼阁灯火明亮的犹如白昼,出现在楼阁里的每一个都是修行者,找不出任何一个普通人。

这里便是蟠龙宴举办的地方。

此楼阁的匾额上,就刻着‘蟠龙宴’三个烫金大字,据说是皇帝陛下亲自提笔。

所以这字迹就不是很好看,但没有人敢实话实说,甚至还有一些很厚脸皮的人,站在匾额下,对这三个烫金大字极力推崇,华丽辞藻不要钱般的吐露出来,将拍龙屁的本事发挥到了极致。

距离正式开宴的时辰还有剩余,虽然楼阁里已经人满为患,但还是有着很多修行山门的弟子尚未出现。

在等待的过程中,此地便真的成了很寻常的宴会,有相对友好的山门弟子打着招呼,聊着各自的修行趣事,也有相互看不顺眼的修士,各种嘲讽贬低,眼看就要大打出手,若非周围有很多宫内禁卫盯着,现场早就出现了多起染血事件。

然而真正出自强大的修行山门里的弟子,却不会像那些仿若江湖莽夫一般的废柴做派,他们都是保持着很有涵养的模样,哪怕是在相互攀谈,也都无形中透着大气。

对于蟠龙宴上会出现某个天之骄子,在场的年轻修行者都没有吝啬自己的话语,谈论最多的名字就是摘星府里那位有着道天之子赞誉的沈秋白。

沈秋白在姜国境内年轻一辈里的强大,是公认的,就算有人感到不服,但更多的还是对沈秋白的崇拜,导致那些零零散散的异样声音根本起不到什么波澜,就被完全淹没掉。

“据说沈师兄是距离五境门槛最近的人,就算是书院里的北先生和离宫剑院的那位首席也比不得。”

“沈师兄不仅仅是我们姜国最强的年轻修士,在整个人世间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想要找出一位能够和沈师兄比肩的强者,就犹如在大海里捞针一般。”

“但我曾听山门里的教习所言,在东魏就有着一位年纪轻轻便跨过五境门槛的人,与这个人相比,怕是就连沈师兄也稍逊一筹吧?”

“你那都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那个跨过五境门槛的人叫什么名字?若是真的有这般妖孽,世间怎会没有关于他的事迹?只是莫须有的传闻,实在当不得真。”

“我倒是觉得此事并非空穴来风,因为我也曾听山门里的师长谈及过,但据说那个人虽然未过不惑,可年龄也要比沈师兄大很多,便也不能言说沈师兄就稍逊一筹,在同辈里的修士里,沈师兄还是当之无愧的最强。”

“我很赞同这番话,沈师兄就该是站在最顶点的男人,不要把那些年纪大的修行者牵扯起来,否则要找出比沈师兄强的老前辈,那是一双手也数不过来啊,本身就没有可比性。”

“但是,传闻那位跨过五境门槛的修士,也才不到三十岁而已,怎么说也不能算是老前辈吧?”

现场的氛围似乎突然变得有些沉寂,然后那最后说话的人默默闭上了嘴,很快,现场又热闹了起来。

在楼阁外,此时正有一座修行山门的弟子赶来赴宴,为首之人便是陆长歌,他嘴角扬起笑意,注视着那楼阁的匾额,一步跨过了门槛。

......

夜色下的微雨笼罩着都城。

曾经的名门望族,何府之内。

背剑的少年静静站在院子正中央。

正堂的屋檐下,站着很多何府的嫡系。

除了一些长辈,那些年轻男子都或多或少有些残疾。

有的失去双臂,衣袖空荡飞舞。

有的失去双腿,坐在轮椅上,目光无神。

他们明明都是精气神最好的年纪,却一个个颓靡不振。

何家能够稍微上得台面的嫡系子弟多是因为曾经跋扈张扬的作风,欺男霸女,而被弄残,弄废,甚至在朝堂为官的那些弟子也被京兆府下狱,有的身死,有的生不如死。

何家已经颓败到了不可想象的境地。

朝堂的道路已经行不通,他们便把目光放在了修行山门上,而庶子身份的何峥嵘却是整个何家里面唯一具备修行资质的人,饶是如此,对于那些何家嫡系而言,何峥嵘依旧只是一个任由他们打骂的废物而已。

只是因为何峥嵘现今入了离宫内院修行,他们也不敢再明目张胆的嘲讽欺辱,但心里的想法却从未改变过,面对何峥嵘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作派。

甚至某些人想着,堂堂离宫内院的弟子,也要在自己面前低下高傲的头颅,是何等快意的事情。

何石在已是古稀高龄,乃现在何家的掌事者。

非是他还有那么多精力管理家族,而是那些嫡系子弟里面没有能够上得了台面的人物,何家已经很颓败,若是随意交给一个根本没有本事的人,何家面临的就不是颓败,而是毁灭了。

至少在这一点上,何石在尚且清醒。

此际,蟠龙宴将要举行,何峥嵘恰好有资格赴宴,这便也成了何家摆脱颓败之势,重回巅峰的佳机。

何石在浑浊的双目里勉强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