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坑人夜宴(上)(第1/2页)
作品:《明朝伪君子有声小说免费听》燕来楼的阁子都很雅,每间阁子以词牌为名,念奴娇,临江仙,如梦令等等,秦堪选的阁子名曰“好事近”,雅而喜庆的名字。
宁王朱宸濠和御史涂从龙准时相携而来,既然决定收买秦堪,朱宸濠自然不愿做那故意迟到羞辱主人的事,太幼稚了,真想收买,必然有礼贤下士的态度,朱宸濠这一点还是做得很有气度的。
监察御史涂从龙不紧不慢跟在朱宸濠身后,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看似随和,实则有种不易察觉的嘲讽。
有些人大约是属蜡烛的,不点不亮,比如锦衣卫同知秦堪,狠狠参劾他几日,现在不是老实多了?
所以涂从龙的心情很轻松,纯粹是以一种施恩的姿态前来赴宴的,他虽是区区七品御史,但他是文官,连皇帝都敢骂的御史,一个从三品的武官他怎会放在眼里?这次过来,纯粹是给宁王面子,至于秦堪,还没这面子请得动他。
秦堪站在阁子门口迎接,见宁王走来,秦堪嘴角的笑容愈深刻,拱手笑道:“王爷和涂大人大驾莅临,下官礼数怠慢,恕罪恕罪。”
朱宸濠哈哈一笑,仰头看了看阁子的名字,不由喜道:“‘好事近’,好名字,这名字听着喜庆,吉利……”
涂从龙似乎有点受不了宁王的不学无术,在一旁淡淡插嘴道:“好事近颇为风雅,本官记得宋时易安居士的一阕词曰:‘长记海棠开后,正伤春时节。’,再连着下阕曰:‘魂梦不堪幽怨,更一声啼鴂。’,伤春凄苦之情,跃然于词令中,读来不由同感戚戚……”
朱宸濠有些尴尬道:“原来这词令并不如词牌那般喜庆,秦同知觉得呢?”
秦堪瞧了他一眼,仅凭这句不学无术的话,秦堪便应该跟朱宸濠烧黄纸拜把子才是,大家都属于很喜庆,俗而不雅的那一类人。
摸了摸鼻子,秦堪苦笑道:“王爷,下官只知易安居士是李清照……”
看着涂从龙有点青的脸色,以及朱宸濠眼中露出的惺惺相惜之色,为了显示自己的才学不凡,同时也为了证明自己跟朱宸濠并非一路货色,于是秦堪只好又补充了一条很冷门的知识:“……而且她的丈夫是中暑而死,死得很惨。”
朱宸濠顿时露出扼腕之色:“年纪轻轻当了寡妇,可怜可叹,难怪她的词里颇多伤春闺怨的句子,却是被窝少了个人来睡……”
秦堪笑而不语,瞧朱宸濠这副恨不能慨然拔刀相助的模样,也不知是故作豪迈粗鄙之态,装成一副直肠直肚的形象博取好感,还是朱宸濠本身就是个不学无术之人。
二人说着没营养的话,一旁的涂从龙却气得浑身抖,涂从龙是文人,文人总有些洁癖,特别对千古流芳的女词人很是尊敬,不容旁人玷污。
秦堪瞥了他一眼,见涂从龙一脸愤色,似乎有拂袖而去的意思,秦堪自然不能放他走,今晚他就想把宁王和涂从龙收拾了呢,走了可没戏看了。
于是秦堪眼睛眨了眨,笑道:“听了王爷的话,下官倒想起一桩雅俗共赏的轶事,宋时有一位名叫范仲胤的文官,离开妻子去很远的地方上任,妻子数年不闻音讯,不由思念难耐,于是作了一《伊川令》的词寄给范仲胤,词里情话香艳缱绻,缠绵悱恻之极,但无意中却把词牌名的‘伊’字错写成了‘尹’字,范仲胤收到后,见词牌名写错了字,顿觉不美,去信责问妻子,幸得妻子有急智亦有文采,又作了一词寄过去,词曰:奴启情人勿见罪,闲将小书作‘尹’字,情人不解其中意,共伊间别几多时,身边少个人儿睡。”
朱宸濠怔了片刻,接着哈哈大笑,就连一旁愤然不平的涂从龙也露出些许笑意,一件小小的轶事典故,便将气氛缓和下来了。
***************************************************************阁子内有酒有菜有美人,这是丁顺早就安排好了的。
三人进阁刚坐下,便闻一阵香风经过,眨眼间三人顿时温香软玉满怀,三位颇具姿色的美女已坐在各人的大腿上,巧笑倩兮地端起桌上的酒盏儿含了一口,再嘴对嘴地渡了过去。
秦堪不由心生感慨,一见面便来了个“皮杯儿”,明朝的女人奔放起来,与前世的坐台小姐不遑多让。
朱宸濠和涂从龙愈欢喜,美人在怀,所谓的形象面子全然不顾,与怀中美人调笑了几句,经过了生张熟魏的程序后,二人的手便很不规矩地伸进了美人薄如蝉翼的绸衫中,以严谨的求知态度上下而摸索。
一番放浪形骸之后,秦堪端起杯,朝朱宸濠敬道:“王爷,下官前些日子多有冒犯,今日下官已知王爷厉害,下官这杯酒向王爷赔罪。”
朱宸濠哈哈一笑,连道不打不相识,然后很给面子地饮尽了杯中酒。
涂从龙捋着胡须淡然一笑,目光颇多轻蔑地朝秦堪一瞟,慢悠悠道:“秦大人倒是见机得快,你若再晚一两日醒悟,恐怕已成阶下之囚了,本官听说因为苏州织工一案,你刚从大狱里放出来没多久,若再次被拿入狱,可不是那么容易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