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节 送钟的讲究(第2/3页)

作品:《临高启明全集解说

解之态问高举。

“要讨伐临高,兵从何来?饷从何来?”高举笑道,“无兵无饷,难道要广州城里的大人老爷去亲执干戈么?”

他告诉郭逸,广东藩库里根本拿不出这一大笔银子来。

“何镇手下的兵们,快一年没开过饷了。除非王制台有本事变出几十万饷银来,否则讨伐临高不过是空论而已。”

“原来如此。这么说是空穴来风喽?”

“倒也未必。起码,王制台是有这个想法。”高举说,“你想想看,福建的熊抚台风头这么健,他若再无一点建树怎么成?他在广东得罪的人又多,到时候怕是只会没法向朝廷交代!”

“你们也不可大意了。”高举说,“如今之策,还是要早早的寻个结实的靠山投献才好了。”

高举的意思和苏爱一样,要他们向杨公公投献,这样就能平息了各方面伸出的贪婪之手。

“此事小弟不能做主――”

“是,你还要去问文掌柜的意思。”高举的兴致很好,“老文好久不到广州来了,难道临高那鬼地方居然比广州还好?真是不给面子的很!”

“哪里,哪里。”郭逸正要给文德嗣开脱几句,高举挥了下手:“你去和文掌柜去谈谈。他这样盘踞临高总归不是长久之计!还是要早做谋划!”

这样几方面对照起来,郭逸大概心里有了底。在向临高的报告时他表示:广东明军在短时间内就出动的可能性却很小。

然而这个消息的四处流散使得广州站的处境变得困难起来。不但紫明楼的业务量锐减,而且正如苏爱所预言一样,随后的七八天里,广州城里的政治气候似乎发生了变化。来紫明楼的人明显减少,预约几乎不见了。郭逸和裴莉秀这边,开始川流不息的出现各式各样的客人求见。

这些客人们个个开出口来都有大来头:不是总督的清客,就是巡抚的亲戚,要不是镇守太监的长随……一个个登门拜访,开口就要借银子,有的不要银子,借口主人对“澳洲珍玩”有兴趣,希望借去看看之类。巧取豪夺的理由一个接一个。若是稍有怠慢之处,便恶狠狠的话语中带着威胁。

好在裴莉秀已经从苏爱那里得了底,加上高举又派人暗中关照他们:不必害怕这伙人--他们不过是仗着主人的牌子来讹些好处,就算给他们也无用,只会引得这些人一批一批的不断涌来。到后来,郭逸干脆只叫孙常去见,推说自己身体不适,干脆闭门谢客。

但是私下里,他一直在做着各种准备工作,应付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他吩咐孙可成,多调人手到各家字号附近防备,以防有人煽动骚乱;从各个渠道秘密的调集现银到德隆的总银库里,随时随地的准备应对各家字号的挤提。对外,各家字号一概正常营业。特别是对要求提前支取存银的,一概本息照算。不可流露出任何为难之色。

让他稍感欣慰的是,孙可成、沈范等土著管理层,虽然没有经过临高的审查,但是对广州站堪称忠心耿耿,不但没有半点推诿躲避的意思,反而主动前来出谋划策。沈范的意思是找梁存厚谈谈。

“梁公子父子不但宅心仁厚,而且为人处事还算方正。若是东主要投献,不若投献紫珍斋给他家。”沈范对投献一事颇为热心,认为这是解决当下问题的最好途径。

“梁家是本地的士绅大户,祖父又当过中枢大员,根基极其深厚,有他们撑腰,广州城里便无人敢打东主产业的主意了!”

再者,梁存厚又和郭逸等人合作办理慈惠堂,私交非浅,有这一层关系在又和寻常的铺户不同。

“若是寻常的铺户要去投献,人还不愿接呢。”沈范的意思似乎是说人愿意白拿你的产业已经是给你超级大的面子。这让郭逸很是不快。

晚上郭逸在自己的房间里几乎彻夜不眠。这个时空的环境果然比旧时空要复杂百倍。官商勾结这套,自己还原本还一位做得太过头了,给这伙当官的好处过多了。没想到他们得了好处不算,还想一口吞下!

他现在烦心的是:这广州站的危局到底该如何破解。

郭逸一点不害怕所闻的讨伐临高之类的事情――不过是自取灭亡而已。临高一定能够安然无恙。但是广州站这边在这件事上却面对着极大的危机。

投献一家字号给杨公公或者梁家都不失为一种委曲求全的选择。不过,在元老院和执委会都无法通过。

他现在已经完全弄清楚了,吕易忠的这个主意,看似是迎合王尊德急于在海上建功的想法,实则包藏的,主要是对广州站各家字号的祸心。

他根本不在乎澳洲人能不能在临高盘踞下去,而是想借着这个因头吃下广州站!

不过,对一个退职的知府来说,胃口也未免太大了一点!

莫非他背后还有其他人?郭逸警觉起来,吕易忠不过是一退职知府,靠着王尊德的信任才能在两广横行无忌。本人没有多少权势,就算广州站真得乖乖投献给他,他也根本保不住!想到这里,他才意识到,这个谋夺广州站的人在地位上应该要高得多,起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