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两百二十九节 忠奸(2)(第2/3页)

作品:《我要做门阀笔趣阁无弹窗

道:“都尉为何如此助我?”

问这个话的时候,张越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剑柄,而续相如则悄悄的抢占了一个有利位置。

一旦宋襄的回答不能让张越满意。

明年今日,便是他的忌日!

没办法!

张越现在不是一个人!

他身上背负着至少十万人的身家性命。

新丰的官吏,河西诸郡的将官,居延织室的官员、鹰扬旅上下将士以及河湟的官员。

现在这些人统统和张越绑定在一起。

只要张越陨落,这些人的未来,将黯淡无光。

其中大半人可能会被处死、清洗。

余者,也将终身被打上张系标签,永生不得翻身!

所以,他不能有半分妇人之仁,更不能有半点心慈手软!

不然,韩信、周亚夫的教训,就是他张某人的下场!

宋襄看着张越,笑道:“将军,乃末将恩公……末将此生早已经是将军的走狗……”

他看着张越,然后跪下来拜道:“将军或许不知,末将的妻妾,曾为那贼臣公孙敬声所玷污、虐杀!而末将更为之执下诏狱,备受折磨!”

“幸将军出世,使贼臣父子死无葬身之地,令末将大仇得报,得脱囚笼!”

“自出狱之日,末将便已发誓,此生愿为将军赴汤蹈火!”

说着宋襄重重磕头。

张越听着,仔细的看着宋襄,终于笑道:“宋都尉言重了……”

然后,将之扶起来,拉着他的手,问道:“吾欲建不世之功,未知都尉,可愿辅佐于我?”

“末将愿为将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宋襄郑重的答道。

“善!”张越笑着道:“既如此,都尉请先去指挥各部,做好攻坚准备!”

“夜袭武库,可不是什么简单之事!”

“诺!”

望着宋襄远去的背影,张越对续相如道:“遣人去查查,看看宋襄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宋襄若撒谎,要不了半刻钟就会原形毕露。

续相如就要领命而去,张越却拦住了他,问道:“续将军,河西诸部之中,似将军这样的人还有多少?”

续相如闻言先是一楞,随即笑了起来:“不瞒将军……河西上下,如末将这样的人,如过江之鲫!”

张越于是笑了起来,笑的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

良久,他止住笑声,叹道:“果然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错非这长安城的变故与激烈变化的正局,张越就要一直忽视掉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了——他的部将们的心思!

后世有句话说的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有江湖的地方,必定有争斗!

或为利益,或为权势,或为土地、女人。

这是人类的秉性。

而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更是这世上颠簸不变的真理!

于是,当张越不断建功立业,他麾下汇聚的军功贵族与利益相关者越来越多后,一个问题便必不可免的会出现在他的部将面前:鹰扬系的未来,路在何方?

有识之士,自是早早就能预见到,随着鹰扬系的不断扩张与胜利。

迟早会与长安产生矛盾,发生分歧。

而历史也早已经证明,长安是无法容忍一个太过强大的军功贵族集团的。

迟早会对鹰扬系下手,或打压,或限制,或分化,或干脆直接清洗!

而鹰扬系愿意被长安这么搞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不愿意!

原因很简单!

现在的鹰扬系,不是汉室历史上过去的军功贵族集团。

过去汉家的军功贵族们,只是带兵打仗而已,其根本与根基利益都在长安或者其老家。

但鹰扬系不同。

鹰扬系的根基在河西,在居延,在河湟。

在居延的十余万奴工日以继夜的工作,在河湟庄园里成千上万的农奴的勤恳耕耘,在河西四郡上下百姓开垦出来的大量垦田。

通过贸易,通过征服,通过奴役。

现在的鹰扬系的将官,即使只是一个小小的队率,也在河西扎下了根基,拥有了自己的利益。

于是,鹰扬系已经渐渐的从一个单纯的武将集团,向着一个对外扩张为命脉,以奴役、控制、剥削整个西域甚至整个世界为使命的怪物。

它是中国式军阀与西方殖民主义的杂交产品。

既有诸夏军阀的勃勃野心,也有着殖民者与生俱来对征服对控制对奴役的冲动。

大英帝国能让东印度公司拱手让出所有利益吗?

不能!

五代的帝王们,能让手下野心勃勃,桀骜不驯的藩镇们恭顺听话吗?

同样不能。

于是,这头怪物自然而然的会产生自己的正治诉求与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