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八节 太子(2)(第2/3页)

作品:《我要做门阀笔趣阁无弹窗

熙熙攘攘之中,已经差不多两年没见的太子刘据,穿戴着衮服,戴着冕冠走下太子撵车,在其大臣簇拥下,来到群臣面前。

“辛苦宗正了……”刘据首先扶起宗正卿刘德,然后,他的视线就看向了刘进以及刘进身后的张越。

“吾儿长大了!”刘据走到刘进面前,开怀一笑,拉起刘进,拍着后者的肩膀道:“竟也是七尺昂藏男儿了!”

刘进闻言,兴奋的脸都红了,对他来说,父亲的这句赞誉胜过了许多。

唯有张越,脸上忍不住闪过一丝不悦。

因为,刘据的话看似很正常。

但现在是什么场合?

这么多诸侯王、宗室与大臣勋贵在,他这个太子却当众对国家太孙说‘竟也是七尺昂藏男儿了’。

这句话的潜台词不就是——太孙进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吗?

或许是张越过于敏感。

但他总觉得,在这样的场合,如今的局面下,刘据这样说,很不适合!

旁的不说,今日之事只要稍加炒作与加热,就完全可以在舆论界带起好几波与刘进相关的节奏。

甚至可以将这位太孙殿下的形象与地位,彻底置于刘据之下。

而且,刘进也好,张越也罢,都没有任何反制的办法。

父子纲常,君臣尊卑,足以让刘据的大臣,随心所欲的操纵、炒作,并最终达成某些目的。

所以,张越的眉头微微皱起来。

而此时,刘据的视线刚好落到他身上。

“英候!”刘据满脸微笑,看着张越,亲切的道:“数载未见,英候果如孤所料,已为社稷之臣!”

张越连忙拜道:“不敢当家上缪赞,臣不过是侥幸蒙陛下信重,祖宗庇佑而已……”

“卿太自谦了!”刘据拉着刘进的手走到张越面前,伸出手来,拉起张越的手,就和故事戏本里的贤君见到名臣一般,深情的道:“卿之功,便是孤在雒阳,也是深感震怖……”

“能得卿之辅佐,天下幸甚,社稷幸甚!”

张越听着,却像触电一样,立刻脱帽谢道:“臣微末之功,岂敢自居?”

心中却已是警铃大作,看着眼前的这位太子,仿佛像看陌生人一般。

因他知道,太子刘据从见面的第一句话开始到现在,都在给他挖坑!

他的赞誉,他的点评,就像刀剑一样,架在了张越的脖子上。

试想张越只要胆敢表露出半点居功自傲的样子,说出半句骄傲之语,恐怕立刻就要掉进坑里去。

只要有人稍稍加工夸大一下,说不定,传到天子耳中的事情,就会完全变样。

想到这里,张越就忍不住在心里深深的吸一口气:“两年雒阳之居,太子据就已经换了一个人……时间真是神奇……”

仔细想想,这才是对的。

社会与做事,是最能锻炼和锤炼人的。

后世多少在大学里,天真浪漫的理想人士,步入社会不过两三年就已经被锤炼成八面玲珑,满腹心思,精于心机的职场精英?

何况刘进在雒阳主持治河之事,需要接触方方面面的人,学习方方面面的事情。

身边又有着类似孔安国这般老奸巨猾之人,能不被锻炼出来吗?

现在,张越已毫不怀疑,哪怕刘据马上即位,也能迅速掌握朝政,并进入角色了。

只是……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今日的太子刘据,即位之后,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君王呢?

张越已无法预测了。

唯一能肯定的是,这位太子殿下,如今已经脱胎换骨。

他已如一个真正的皇室成员一样。

已经开始习惯将其他人视为工具、棋子。

但……

张越看向刘据身后的那些大臣。

那些他熟悉或者陌生的人。

从这些人眼中,他看到了野心、权力、贪婪以及赤裸裸的不加掩饰的敌意!

刘据却是笑着,牵着刘据与张越的手,走向他身后的大臣,道:“吾儿,英候,来来来,孤来引荐一些关东俊杰与你等……”

“这位是孔公安国……孔子十世孙也,更乃尚书博士,如今在孤身边辅佐,为孤太子舍人、治河都护府别驾、青州刺史丞……”

“这位乃是孤如今的太子洗马、治河都护府从事、徐州刺史夏侯胜……”

“这位乃是……”

刘据领着刘进和张越,一一的介绍着他的大臣。

真的是名士如云,君子如雨。

几乎所有古文学派甚至部分今文学派的名士鸿儒,都或遣子弟,或亲自为这位太子大臣。

让刘进听的满脸震撼,满心欢喜。

而张越则满脸震惊,满心震怖!

因他知道,刘据这不是在向他和刘进介绍,而是在示威,在展示肌肉。

不然,他何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