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六节 诸子齐聚(2)(第1/3页)

作品:《我要做门阀笔趣阁

“江先生……”董越轻声笑着,对着自己面前的这位老朋友说道:“吾记得当年,先生与吾父辩论,曾以偃兵为要,力主非战!”

董越说着,眉毛都飞舞了起来:“如何今日,却来此地?”

江升听着,不动声色的哼哼了一声,答道:“偃兵,非是休兵!”

“乃是为天下,为万民而作!”

“圣人亦重兵戈!”

“舜伐有苗,禹继征之,书云:济济有众,咸听朕言,非惟小子,敢行称乱,蠢兹有苗,用天之罚!”

“故圣人也非独有仁德,亦有雷霆!”

董越听着,呵呵一笑,脸上更是流露出了‘你也有今天?’的神色。

正巧,此时从远方驶来一辆马车。

一位须发皆白,看上去至少有八十岁的老人,巍颤颤的在弟子们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董子和江子在谈论些什么?”老人拄着鸠杖,戴着通天冠,走上前来,轻声问着。

“老师怎么来了?”董越一见,立刻上前恭身拜道:“不肖弟子越恭问老师安!”

便是江升,也不得不上前,执弟子礼拜道:“老先生安好!”

“先生不在鲁郡纳福,怎么来了长安?”

“老朽听闻,长安出了位年轻后生,颇通经义,难耐猎喜之色,故此来也!”老人轻声说着,别看他年纪很大了,走路都有些巍颤颤,但说起话来依旧中气十足,而且很有气势。

最起码,无论是董越还是江升,在他面前都不得不小心翼翼,察言观色。

没办法!

当时间走到今天这个节点,当年叱咤文坛的儒门领袖们纷纷凋零。

这位老人,已经是为数不多,硕果仅存的儒门领袖了。

他和董仲舒、胡毋生、鲁申公,当年的地位相差无几。

他显赫的时候,董越还只是一个孩子。

就是江升,彼时也只是一个不得志的地主子弟。

更紧要的是——他有着超然的地位。

在儒家内部,今文学派和古文学派两大阵营对立的今天,这位老人是为数不多,能同时得到两个阵营尊敬和认可的大儒。

因为……

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

而这位老人,便是当世唯一的礼法权威,《礼》在汉季的第四代传人,故礼官大夫、广陵内史徐襄。

在整个汉室,他的地位和济南的伏生后人一样是超然的。

伏氏家族能超然是因为保留了尚书。

而徐家能超然,是因为他们继承和发扬了《礼》。

徐襄的祖父徐公是高堂公的唯一传人,而高堂公是《礼》的最后传人。

哪怕徐家能传承下来的,只是孔子《礼记》的残篇,仅有士礼的范围。

但这也让徐氏家族,把持了汉家的礼仪解释权。

从太宗孝文皇帝到现在,汉太常卿的礼官大夫,全部都是出自徐氏家族的子弟和门徒!

整个天下的士人,也都以去鲁地徐家听讲,学习礼记为荣。

董越年轻时,就被乃父亲自送到鲁国,在徐襄门下听讲三年,虽然只是记名弟子,但老师就是老师。

这一点是无法否认的。

所以董越起身后,就立刻上前,取代了原本搀扶着徐襄的一个年轻人的位置,扶着这位老师,轻声道:“老师来的正好,方才,江先生和学生谈到了古圣人用兵的事情……”

“江先生说,圣人亦用兵戈,以威天下,以顺万民……”

徐襄一听,眉毛一跳,看向江升,问道:“江子,这是真的吗?”

江升顿时脸色跟吃了翔一样难受!

谷梁学派和公羊学派,在很多事情上,都有着截然不同的解释和看法。

就像战争。

公羊和谷梁,同时反对不义之战!

这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便是最激进的公羊学者,也不会支持‘不义之战’。

因为,那不仅仅有悖良心,更是欺师灭祖——孔子、孟子、荀子,终其一生,都在抨击不义之战。

所谓的春秋之诛,就是诛乱臣,诛不义。

但,在具体的战争问题上,两者立场完全南辕北辙了。

在过去,公羊学派高举‘大复仇’‘大一统’思想的旗帜,立场鲜明的支持对匈奴、南越、朝鲜的用兵。

为什么打匈奴?

因为君子报仇,十万年都不算晚!

当年匈奴人的暴行,必须得到清算。

为什么打南越、朝鲜?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春秋王正月,大一统!

这个理由就已经足够!

但谷梁就不一样了。

谷梁学派,素来主张的是偃兵,是弭兵。

简单的来说,就是用爱发电,国家仅需要保护好禹贡标识的诸夏九州本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