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八九章 心怀坦荡(第2/3页)

作品:《寒门状元笔趣阁无弹窗

意,这次沈溪可说是没有跟朝中任何人商议,单纯只是靠张苑穿针引线和皇帝支持而开工建设,谢迁很是郁闷,毕竟在他看来,这种事就算要做也该经过朝议决策,而不是像沈溪这般“任性妄为”。

“南直隶地方已开始征调民夫,听闻之厚还要自行从周边府县招募人手,至于用度上,暂时户部未调拨太多钱粮,有可能他会用之前朝廷划拨的修造战船的银子……”

杨廷和对沈溪修造城池的事情也极力反对,一如他之前反对沈溪很多策略一样。

此时的杨廷和不得不站在跟沈溪对立的立场上,因为他知道,若是跟梁储那样当中立派两边都不得罪,那就意味着几方面都不讨好,自己也将彻底失去超越梁储晋为次辅乃至首辅的机会。

现在他便是在竭力为自己争取,只有眼下这种方式才能让他一步步接近权力核心。

谢迁听杨廷和讲述这些时,神色冷峻,身旁只有靳贵。

当日梁储轮休,要到晚上才会到内阁来值守,所以此时文渊阁内只有三位阁臣在。

而靳贵属于三不管的那种人,甚至在探讨事情上都很少发言,所以他不会在这种时候发表自己的见地。

最后杨廷和总结:“……若再有半个月左右,耗费进去的银子便会有几万两,要叫停的话,只能是现在,是否立即去跟陛下进言?”

杨廷和说完后,公事房内立即安静下来,谢迁陷入沉思中半天没说话,文渊阁内一片死寂,甚至还能听到外面的乌鸦叫声。

许久后,谢迁微微叹息:“就算出面,又能如何?陛下几时听进我等进言?”

杨廷和道:“一而再再而三不按常理出牌,现在似未做出过分之事,但也是劳民伤财,之前更是倾国力发起对鞑靼一战,如今更是擅自武断在江南修造城池,长此以往,就怕他越发乱来啊。”

谢迁无奈摇头:“难道老夫不知他现在作为?只是要阻止的话非常困难,陛下对他完全支持,如今我们要上达天听言路又不通畅,能怎么做?如果再过几年,老夫也从朝中退下,只怕更……”

谢迁说出这个让他最担心之事,那就是接班人问题,现在他还在朝廷,便已对沈溪无计可施,照理说他还是沈溪的恩师以及赏识提拔的伯乐。

若是致仕,意味着朝中再没人能对沈溪进行制约,他甚至觉得,现在杨廷和会跟沈溪对立,那是因为有他在背后撑腰,如果他走了,杨廷和很可能也会转而跟梁储一样不再争执,毕竟要继承他首辅位置的人是梁储,上行下效的道理从来如此。

杨廷和谨慎地道:“就算进言不成,也可造成大的舆论,引起京城朝野对他的非议,逼着陛下表态。”

谢迁惊讶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杨廷和会提出如此“损招”。

上疏皇帝如果没有效果,那就打击沈溪在京城乃至儒学圈子的名声,毕竟谢迁是首辅,名义上代表了大明所有读书人的利益,由他来发起清议,很容易让沈溪深陷舆论的漩涡。

换作以前,谢迁或许还会头脑发热,但现在他必须谨慎,毕竟他明白,现在沈溪于朝中的地位实在太高,把沈溪的名声给打压下去其实对朝廷的稳定没有任何好处。

靳贵突然开口:“最好不要如此,之前那次士子前往沈府抗议……结果太过凄惨了。”

一句话,便让谢迁从呆滞中走出来,他马上意识到,上一次李梦阳等人发起的围攻沈溪的宅邸,反对沈溪兼任两部尚书的动议,因为皇帝的干涉和张苑使诈,还有沈溪不作为,导致包括翰林院翰林和六部、寺司的中低层官员在内的很多士子被罚,有的还承受了皮肉之苦。

谢迁本已平和的心态,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毕竟在他眼里,最重要的是朝廷的稳固,维护大明正统。

杨廷和道:“若因为怕而不去做,便等于是对恶势力低头……以之厚如今的年岁便已开始胡作非为,未来几年会变本加厉,若是几十年后呢?到时可有后辈可以阻止他?甚至那时连皇室中事,都要按照他的想法来吧?”

杨廷和说出个谢迁最担心的问题,就是沈溪的独断专行会继续恶化,而将来在谢迁,甚至是杨廷和跟靳贵这些人从朝廷退下来后,新人更没办法对付沈溪,到那时整个朝廷完全为沈溪控制,甚至连皇帝废立都由沈溪一手包办。

靳贵本来还想为沈溪说话,到此时便缄口不言,因为他能觉察到如今正统儒官对沈溪的排挤,这无关于朝中能力或者是派系倾轧,而完全是对沈溪执掌朝堂的担忧。

谢迁最后叹了口气道:“如果是以舆论打压,那老夫便等于是在做错事,若他做对了,那他就是大明的功臣,若错了……可以交给历史评判,而现在他既没有做错,还在正道上前行,若老夫猛然在背后推他一把,是否会就此走上歧途?”

谢迁表面上总是反对沈溪做一些事,那是站在朝中的身份和立场上,维护他文官之首的地位。

不过从私人感情上,谢迁不想让沈溪身败名裂,他要维护自己有识人之明的美誉,甚至让别人觉得他做什么都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