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旌旗漫卷不须夸第七百三十章大防(第2/3页)
作品:《将血无弹窗》正符合儒家守土尽节的教条,所以很容易得人宽恕同情,即便是敌人,也要存上几分敬意,而稍有理智的,便不会将事情做绝,其实归根到底,还是儒家大义名分之类的道理在起作用,各为其主嘛,就是最大的开脱了。
而所谓深入人心,可不是一句废话,便是杜山虎等人,这个时候也都暗自点头,觉着孙文通说的很有道理,大帅这次行事,好像有些欠思量了。
转眼间,众人神色尽收眼底,赵石摇头,沉声道:“孙司马这性子到是急的很,是不是还要说我太过残暴?长此以往,必定弄的河中天怒人怨,不可收拾啊?”
“怎么可能?”杜山虎见赵石越说越重,而那边孙文通却梗着脖子,板着一张丑脸,一副硬顶的架势,赶紧笑着打圆场,这里数他跟随赵石时日最长,更是知道,像这样的军议,这位说出来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不会是随随便便说出口来的,怕是心意已决,断不容人更改,硬劝只能适得其反。
“大帅这般做,必是已经有了计较,我等听着便是。。。。。。。。孙司马是心急了些,但所言。。。。。。。到也不无道理,嘿嘿,请大帅万勿动怒。”
“哼,大帅说怎么做便怎么做,杀几个人罢了,哪那么多的说辞?大帅率我等南征北战,立下功勋无数,难道在这等小事上,还能犯错?杞人忧天。。。。。。。。。。”张锋聚冷哼了一声,对杜山虎这种和稀泥的做派嗤之以鼻。
孙文通本来就不白的脸上却越加的黑沉了下来,抗声道:“张将军说的轻易,但就文通看来,此事非同小可,一旦错了,不但于大帅有损大帅声名,于将来战事,也无半点益处,何言小事?”
“孙司马。。。。。。。。稍安勿躁,大帅此举也许。。。。。。。。另有深意,还请大帅明言。”南十八却是插嘴劝了起来。
见众人七嘴八舌,但意思都很明白,便是张锋聚,估摸着嘴上虽那般说法,心里也揣着嘀咕呢,这个到也不出赵石意料,等到书房之内重又安静下来,这才重又开口。
“孙司马说的确有些道理,若是往日,人死了也就死了,拿旁人家人眷属做耗,若非丧心病狂,谁又有那个兴致了?”
“但在我看来,大军征战在外,若都守着那些条条框框,疏无益处,时移事易,如今我军孤悬于外,你等或身经百战,或心思机敏,应能看出,如今我军所处之险境,前途莫测,后有掣肘,一旦金人聚兵而来,退路是没有的,唯有与其死战一条路可走。。。。。。。。。”
说到这里,赵石声音渐大,心意也越来越是坚定,“金人,胡虏也,茹毛饮血,暴虐成性,而这河中千里江山,皆我汉家之故地也,万千黎民,皆我汉家之百姓也,两次东征,赵石皆有幸参与其中,女真暴虐,视我汉家百姓如猪狗牛羊,任意役使,随意杀戮,实乃我汉家之大仇。。。。。。。。。。”
“于云成何许人?既非女真,又非胡人苗裔,却甘为女真鹰犬,役我汉家百姓,拒我王师,伤我士卒。。。。。。。。。。各为其主?可笑,此等猪狗不如之辈,何有刚烈二字可言?若河中百姓皆有此心,我便屠尽这满地牲畜,又如何?”
“今日我便斩其满门老小,为来者戒,为后人戒,为那些所谓的忠义之臣戒,不但如此,我还要立碑于解州城门,历数其罪,让这河中百姓皆知这胡汉之防乃我汉家大义,不可轻违,一旦有失,则祸及子孙宗族,万人唾骂,遗臭万年。。。。。。。。。”
语声不高,但其中的慷慨激烈之意却浓的让人透不过气来,脸上狰狞隐现,其中却多有凛然正气,南十八惊愕的捋着胡须,孙文通满脸涨红,也不知是怒还是羞,杜山虎等领兵之人则眼睛放光,显然,这等民族大义之言,更能激起这些将军们的热血。
自古以来,汉胡便于北方纠缠,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汉人强了,便挥兵北进,胡人强了,也是一心南下,民族家国的概念虽然并不甚清晰,但实际上,不用旁人教导,在这千多年来的胡汉之争中,便早已刻在双方的骨子里了。。。。。。。。。
而赵石这一番话,虽多有其目的,但也算是有感而发,没人能辩驳得了,而只要一想到这位竟然还要弄块碑,立于解州城门处,让于云成这样的人永世不得翻身,像南十八,孙文通这样想的又多又深的文人,更是感同身受,一脑袋的冷汗。
要知道,在当世,立碑刻传,非是大忠,便是大奸,显然,要是赵石真这么干了,于云成这个名字,不定就能留名青史,当然,不出意外的话,留的必然将是千载骂名,对于像于云成这样的文官来说,这一招尤其狠毒,南十八,孙文通两个想了想,若换成是自己,有于云成殷鉴在前,还敢不敢在大秦挥兵压境之时,率兵顽抗?
答案显而易见,在胡汉之防这样的大义面前,所谓忠君或是各为其主这样的遮掩就并不足够了,可以说,流芳千古是文官们最向往的,遗臭万年却是文官们最恐惧的,而两个极端,达到哪个都不很容易,当然,相比较而言,达到后者,好像更轻易些,也许一道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