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和谁长得像？”顾老夫人问道。

顾鸿轩几人为难地对视一眼，打着哈哈不肯回答。顾老夫人板起脸，严肃地说：“有什么话便说出来，别扭扭捏捏的。”

顾夫人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那群小少爷认出了慕霏。她连忙说：“这世上长得像的人多得是，母亲何必在意。”

可是顾鸿轩一行人古怪的神色，怎么能让人放下心来？他们依然在犹豫，要不要如实说出来。

陈氏便道：“你们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

方氏咳嗽了两声，没有说话。

其中一个年岁小，在家里颇为受宠的少爷大着胆子说：“她和慕霏姑娘长得有七八分相似，如若不是知道她是远房亲戚，说不定我们都要认错了。”

他一提慕霏姑娘几个字，祝家三人的心里皆是咯噔一声，看来慕霏的身份被人识破了。唐皎皎不由自主的看向陈氏，正好看到陈氏嘴角一闪而过的得逞的笑意，看来这件事陈氏脱不了干系，说不定今天这出也是陈氏安排的。

顾夫人心里慌乱，不小心碰到了茶杯，茶水撒到桌子上，引出不小的动静。

陈氏愈发得意了，看来顾夫人已经乱了手脚，那就更好拿捏了。

顾老夫人想到身边的女子名唤穆翡，二人的容貌相似，连名字都这么相似，难道仅仅只是巧合？越想顾老夫人越觉得奇怪，而且从他们嘴里说的慕霏姑娘，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紧人家的女子。

陈氏故作不知的问：“你们说的慕霏姑娘是哪家的小姐？”

那群少爷们互相看了眼，皆不好意思的笑了。在宴席上的女眷们，只要心思缜密些的，大约都猜到了。

“咦，连名字也那么相似。”顾清小声嘀咕一声。

顾清的声音虽然小，却正好让在场所有人听到。简简单单几个字，就让人心里荡起一阵阵涟漪。

慕霏涨红了脸，因着那些人说的是实话，她没有任何反驳的话语。眼下众人的视线都打在她身上，让她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顾夫人同样坐立难安，暗暗后悔，早知道当初改名字的时候多费一些功夫，不用谐音了。

顾夫人勉强想要解释，却被唐皎皎打断了。

“不知道慕霏姑娘是何许人也，只是你们说的话，有可能让穆家妹妹身败名裂。”唐皎皎声音清冷，目光同样冰冷，扫过顾鸿轩几人。

顾清忙不急为顾鸿轩说话：“他们说的是实话，怎么就不能说了？不知道哥哥们有没有那位什么慕霏姑娘的画像，拿出来比一比不就知道了。”

“那样的东西，怎能在长辈面前拿出来？”唐皎皎极是不赞同。

“好了，”顾老夫人不耐烦地提高音量，“这件事到此为止。”

陈氏手上用了力，捏着帕子的手指骨节泛白。如果真的如顾老夫人所说，此事到此为止，那陈氏之前的筹谋和布置岂不是白费了？

于是在顾鸿轩等人要离开之前，陈氏道：“依我看，要是不把今儿个事弄清楚，对穆小姐的名声总归是有影响的。”

慕霏低着头，搁在膝上的双手微微颤抖。

“二舅妈说的是，平白无故地被泼了脏水，总归是要说清楚的。”唐皎皎说道。往日里对顾家的长辈，她都是客客气气，难得的语气里夹枪带棒。

陈氏眯起眼，愈发的得意。看来唐皎皎是真的乱了手脚，都开始口不择言了。

陈氏赞同的点了点头，“那么我们一定要还穆小姐一个清白了，母亲，你怎么看？”

顾老夫人只觉得头隐隐发疼，今儿个这一出闹剧，稍有不慎就要被泼上一大盆脏水，最好的法子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干脆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私下里再计较才是。

她看向陈氏，一向精明的陈氏，怎的这般糊涂？

“母亲？”陈氏不死心，继续发问。

顾老夫人皱起眉头，不耐烦地说：“随你们处置。”如今她年纪大，精神也不足往日，那些小的一个个起了别的心思，她是无力掌控了。

陈氏一喜，冲着顾鸿轩使了个眼色。

顾鸿轩得到陈氏的命令，他不动声色推了一把身后的人。他身后的少爷姓房，最喜收集书画，尤其是美人画像。

而慕霏姑娘可是有名的美人，她的画像房少爷怎么可能没有收集？

不知被谁推了一下，房少爷清醒了些，他站出来说道：“慕霏姑娘的画像我倒是有几幅，如今身上正好收着一幅。前段时日慕霏姑娘不知为何销声匿迹了，这画像可就值钱了。”借着剩余的酒劲，他絮絮叨叨说了不少。

说完他便从怀里掏出一张画来。许是出来的着急，这张画就被他随意的收在身上，也不知是不是巧合，今儿个恰恰就需要这一张画像。

房少爷抖了抖画纸，画上的人像慢慢展露在众人眼前。只见画上的女子倚靠在窗台上，似是在沉思。

那女子的容貌，果然与慕霏有七八分相似，甚至说是同一个人，也不会有人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