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是一条一寸多宽的竹板子,两尺长,被削得薄薄的,可是抽打在皮肤上,力道却不小,不超三下必能见淤,十下就就会破皮……

此时此刻,端木纭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她上前半步,伸臂把端木绯护在了身后,对着那婆子斥道:“谁敢打我妹妹!”

她明亮的眼眸对上贺氏,语气坚定地又道:“祖母,既然端木府容不下我们姐妹,那我们搬出去住就是!”

闻言,贺氏的脸色更难看了,这长房的姐妹俩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仗着老太爷的几分宠爱,小的大的都不把自己这祖母放在眼里,视家法为无物!

还动不动用搬出尚书府来威胁自己,这满京城有哪家的孙女敢如此嚣张的?!

“给我打!”贺氏近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两个人一起打!”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那一瞬,一个熟悉的男音随着一声打帘声响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闹哄哄的!”

着一袭太师青暗纹直裰的端木宪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声音中透着明显的不悦。

东次间里的气氛骤然一变。

贺氏和任氏心里一惊,没想到端木宪竟然在这个时候恰好来了。

端木绯半垂小脸,颊畔的一缕碎发挡住了她微翘的嘴角。

明知道贺氏来者不善,端木绯当然不会傻得上门来讨罚。方才她故意吩咐绿萝去房里取石榴汁,趁着那个空挡,悄悄吩咐碧蝉待会儿去外院请端木宪来,不过要让端木宪比她们晚一刻钟到永禧堂才行。

碧蝉这小丫头果然机灵,可以出师了,挑选的时机恰恰好。

刚才的那一幕足以让端木宪看到她和端木纭在这府里受的委屈,也可以让她自己省去不少口水。

端木宪看着端木绯乌黑的发顶和半垂的小脸皱了皱眉,掀袍在罗汉床上坐下,然后对着贺氏道:“阿敏,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对两个丫头喊打喊杀的!从前便是家中的几个哥儿顽劣,也不见你动用家法……”

言下之意显然是在指责贺氏对端木纭姐妹太过严苛。

贺氏如何听不懂,原本就烧得正旺的心火仿佛被浇了一桶油似的熊熊燃烧起来,却又不得不压下火气,一五一十地把端木绯下药害端木缡的事大致给说了。

端木宪听着眉头也皱了起来,面沉如水,贺氏心里一喜,正想再把刚才两姐妹的忤逆之举加油添醋地说几句,却听端木宪斩钉截铁地说道:“这事肯定与四丫头无关!”

贺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时气血翻涌,咬牙道:“老太爷,绯姐儿谋害缡姐儿罪证确凿,她小小年纪如此歹毒……”

“住口!”端木宪直接打断了贺氏,不悦道,“你只是听了老四媳妇这么一说,就定了绯姐儿的罪?”

端木宪的语气中透着浓浓的失望,“阿敏,你一个做长辈的,就如此草率地就说孙女歹毒,也不怕外人说你不慈?!”

贺氏捂着胸口,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受伤地看着端木宪,端木宪还没对她说过这么重的话,而且还是在媳妇、孙女的面前!

这些日子来,为了这对姐妹,端木宪屡屡下她的脸面,她在这个家里还有什么地位?!

任氏更是震惊地瞪大了眼眸,眼睛几乎瞠到了极致。

她再也压抑不住心头的愤恨,脱口道:“父亲,我不服!平平都是您的孙女,难道我的缡姐儿就这么白白遭了罪!”

端木宪目光锐利地看向了任氏,端木宪平日里对几个儿媳一向和善,任氏还是第一次看他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不由心中一凛。可是为母则强,她还是强撑着与端木宪对视。

端木宪缓缓道:“四丫头不可能做这样的事!”以端木绯的聪明才智,就算是要害人总要有个理由,下药去害端木缡一个六岁的小姑娘,对端木绯而言,根本无一利。

任氏不服气,还想说话,端木绯却抢在她前面出声道:“祖父,照我看,想要知道是谁下的药并不难……”

一句话让端木宪、贺氏、任氏以及端木纭四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

端木绯歪着小脑袋,嘴角习惯地弯成了月牙儿,伸出右手五指大张地对着端木宪比了比,道:“祖父,五天。给我五天的时间,五天后我必会给您一个真相。”

“五天?”任氏嘲讽地勾唇,冷冷地说道,“要是真有什么‘真相’,为什么还要等五天后?!”

端木绯总算看向了任氏,一本正经地说道:“五天后我正好要去皇觉寺拜拜,可以顺便问问菩萨到底是谁干的。菩萨知我一向虔诚,肯定会告诉我的!”

荒谬!

贺氏和任氏都傻眼了,完全没想到端木绯竟然满口胡言起来,这个傻子莫不是疯了?!

一旁的端木宪却是神色缓和了下来,忍俊不禁。

他知道这个四孙女最是聪慧,既然她这么说了,那必是可以的……想必她已经有所成算了。

“好,那祖父就当你今日立了军令状,给你五天时间。”端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