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灯洒下惨白的光芒，窗帘没拉，窗外是一片黑暗，没有城市里的灯火。

浴室里传来稀里哗啦的水声。

程云盘腿坐在床上，捕捉着空气中的能量。

小萝莉则趴在他的对面，将两只前爪揣在身下，脑袋贴在床单上，抬起眼睑盯着他看。

它能感受到有极少的能量在经过这只人类身边时被他所吸引、捕捉，然后跑到他的身体里去。但他周围的能量却并不变少，因为不断有能量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让一个地方的能量始终那么多。更何况能量运动最汹涌的并不是那只人类周围。

小萝莉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依旧保持着农民揣的姿势，继续出神。

它不用动，也不用刻意去做什么，便有源源不断的能量涌进它的身体里，连带着周围的能量密度都增大了许多。

或许应该有一个类似‘水压’、‘气压’的词，叫‘能量压’之类的。那么只要小萝莉出现在一个地方，不管是哪里，以它为中心周围几米的空间内的‘能量压’就会骤然上升。

猫型聚灵阵。

程云用得很自然。

过了一会儿，浴室里的哗啦声停了，随即又是吹风机的呜呜声。

一分钟后，小法师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他的头发并未被完全吹干，只是没那么湿了，碎碎散散的垂下来，额前的刘海甚至遮住了他的眼睛。来到地球这么久了他好像还没剪过头发，本就比大多数男生的发型要长些的头发现在更长了，令本来还比较偏向中性的他的外貌开始渐渐有向‘柔美’倾斜的趋势。估计再过个一两个月，他能长成齐肩短发。

出浴后的小法师皮肤白皙，身上气质很清爽，如果不看他穿着短袖体恤那完全和男人无异的身材的话，俨然是个帅气利落的短发大美女。

“嗯？”

他瞄了眼程云，又瞄了眼小萝莉，径自走到自己床边坐下来。

很快，程云睁开了眼睛。

他往旁边一看，正好和小法师对视着，他不由一愣：“你看着我干嘛？”

小法师一边拨弄着头发令其快点自然风干，一边盯着他回道：“你在冥想？”

“修行。”

“差不多啦，我们统称冥想。”

“怎么了？”

“啧啧，有点奇怪。”小法师露出一个有点惊奇的表情，似笑非笑，如果让不知道他的性别的人看见他这副表情，一定会瞬间为他倾倒。

“没想到你也会冥想，唔我的意思是，没想到你也需要冥想。”

“……”

程云没有搭理他，拿起自己的洗漱用品径直走进了浴室。

浴室里依然弥漫着淡淡的水雾，温度也还没降下来，要比房间里暖和些。与水雾融为一体的是沐浴露的香味，是淡淡的花香，程云也闻不出是什么花的香味。他毕竟是不用沐浴露的，只用香皂，他觉得沐浴露那玩意儿洗了之后滑不溜秋的很奇怪。

镜子上也蒙着一层雾，洗漱台上已经放了一个漱口杯，是绿色的，里面随意的插着一支牙刷和牙膏。

程云从收纳袋里将漱口杯拿出来，放在那个绿色漱口杯的旁边。

莫名其妙的，他好像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程云皱了皱眉，仔细打量了一眼，这才发现那种不对劲的感觉来自哪里。

两个杯子并排放在一起，这种感觉……

程云扯了扯嘴角，连忙将自己的漱口杯放到了另一边，又拿出毛巾准备挂在毛巾架上。

这下他没法了——毛巾架子上只能挂两张毛巾，但此时已经挂上了一张黄色的毛巾，宾馆配的白毛巾则被搁到了上面。小法师还特意给他留出了一半的位置。

程云叹了口气。

挂上毛巾，他脱掉衣服，打开水龙头，一边冲着澡一边将漱口杯里给小萝莉准备的儿童牙刷取出放置在一边，准备将洗脸刷牙洗澡等步骤放在一起。

当他洗完澡出来时，小法师正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盯着上方。

像是在看天花板，但又不像，目光的焦点好像聚集在虚空中的某处。

程云愣愣的问道：“你在看什么？”

“看小说。”小法师无聊答道。

“嗯？”

小法师没有回他，只是打了个响指，接着他面前的空中立马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悬浮界面。淡粉色背景的界面上有很多东西，而他的目光只在最中心的一个窗口上移动。窗口上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其间夹杂着许多明显和其他文字不同的符号。

“这是小说？”程云愕然道。

“嗯。”

“什么小说？”

“古代时空学大法师的生平传记。”小法师依旧躺得如一条咸鱼似的，直挺挺的看着界面上的文字，“我一有钱就会习惯性的买书，渐渐的就积了很多没看过的书。”

“……”

程云也懒得关心他看的小说上为什么会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