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目光有些呆滞，他只是愣愣的抱着拓跋烟的尸体，坐在原地。

他感觉自己的眼睛，似乎就要被烧坏了，额头上的竖瞳，更是几乎如同岩浆一般滚烫，剧烈的疼痛，还有内心的悲凉，让他几乎化作行尸走肉。

“哼，难道，你不想复仇么？”

那黑袍老者，缓缓落在凌峰的面前，他的脸上，还带着一张狰狞的恶鬼面具。

“你或许还不知道，这一切，都是老夫一手策划，林仙儿是我让林沧浪杀的，还有拓跋烟，也是我丢出来的！桀桀桀！”

黑袍老者似乎是在诉说着什么光辉事迹一般，声音之中，满是戏谑的笑意。

“是你！！！”

凌峰，缓缓抬起头，双眸，哦不，应该说是三只瞳孔，无不充斥着愤怒的火焰。

“是我！”

黑袍老者狞笑起来，“如何，这滋味，不好受吧！”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凌峰猛地站了起来，愤怒，痛苦，令他目眦欲裂！让他原本英俊的面庞，变得无比扭曲起来！

嗖！

凌峰如同愤怒的狮子，狠狠冲向了黑袍老者，却被那黑袍老者，一脚踹开，重重踩在了脚下。

“噗！”

凌峰狂喷出一口鲜血，愤怒让他不知疼痛，修罗之力，充斥全身，他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是硬生生将那黑袍老者给震退开来。

“我杀了你！”

凌峰手中，十方俱灭出鞘，直接祭出诛天剑诀，狠狠杀向了黑袍老者。

可惜，绝对实力的差距，还是让凌峰被无情的碾压，践踏！

不过三招，凌峰再度被踩在脚下。

那黑袍老者，仰天狂笑，“怎么了？你就只有这点儿能耐么？嗯？天之之眼，就只有这点儿水平么？”

愤怒，再度让凌峰爆发，他一次次的爬起，一次次的被击倒，践踏。

然而，那黑袍老者却始终没有下杀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似的。

“啊！”

凌峰浑身已经是鼻青脸肿，他不断的喷出鲜血，然而，相比于身体的痛楚，他的三只眼眸，那灼热的感觉，却更加让他无法忍受。

他只觉得自己置身于炼狱岩浆之中，自己的每一寸皮肉，都在被烈火炙烤着。

那张痛楚，几乎让他的灵魂都在颤栗着。

而越是痛苦，他的力量，似乎也变得越是强大！

“杀！杀！杀！”

凌峰再度扑向黑袍老者，而这次，他居然撼动了这名老者。

或许是凌峰的力量变得更强了，又或许，那黑袍老者，似乎一下子变得十分虚弱。

他一剑刺向那黑袍老者的胸膛，却没想到，自己竟然成功了。

冰冷的剑锋，直接贯穿了那黑袍老者的胸膛。

黑袍老者，眸中闪过一丝错愕之色，但紧接着，又流露出一丝释然，甚至有一丝丝的，慈祥。

“呃啊！！——”

剧烈的痛楚，让凌峰的浑身都在颤抖，他死死摁住自己的眼睛，死死咬紧牙关，另一只手抓住了那黑袍老者的鬼面具。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害我！”

凌峰狠狠揭开那张鬼面具，然而，下一刻，他的脑海之中，却仿佛炸开一般。

那张面孔，自己再熟悉不过。

人生中的前十八年，自己跟随着这个老者，四处游方行医。

这是一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老人，也是一个无比慈祥的老人，在自己少年岁月之中，给予了自己无数温暖的，唯一的亲人。

“爷……爷爷！”

凌峰不可置信的望着这张面孔，当初，凌坤带着自己前往问仙宗修行武道，而后便失去了踪迹。

自己也曾经去找过他，却只得到了一个“逃”字，之后，凌坤便杳无音信，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再度见面，却会是这样的场景。

（ps：详见《第101章，故地重游》，这里解释一下，前面也提到过，凌坤是凌峰亲爷爷身边的仆人，只是在凌峰天子之眼开启之前，一直隐瞒了凌峰的真实身份，所以凌峰以为凌坤才是自己的亲爷爷。所以才会出现两个爷爷。）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

咔嚓！

凌峰的内心，似乎再度裂开了，那裂痕，几乎将他整颗心生生绞碎。

泪滴，顺着凌峰的脸颊滑落下来，流出一道道殷红的血线。

那竟是血泪！

哗啦啦啦！

天空之中，阴云滚滚，雷霆涌动，接着，瓢泼大雨，倾泻而下，而那雨点，竟是血色！

天空，降下血雨，苍天泣血！

“啊！！！”

凌峰死死摁住自己的双眼，他感觉自己的眼睛快要烧起来了，眼前的一切，变得越来越模糊，他似乎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双目失明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