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涩。

“你不要自欺欺人了。”欧阳月抱着膝盖蹲了下去,埋头哭泣“死去的人,死去的人怎么可能再回来,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会回来。”沈括像个孩子一样坚持“她会回来。”

“那如果她不回来,你要怎么办,你真的要保守残缺就这样过一辈子么?”

沈括垂眸睨着崩溃大哭的女人,晦涩的眸子全然黯淡无光――

“如果她永远不回来,那我就去死。”

陆嫣闻言,如遭雷击。

这句话他说得那样平静,那样的

理所当然。

若是换任何一个人说这样的话,都会觉得可笑,这都二十一世纪了,为了爱去死这种话,怎么听都很矫情。

可是沈括说出这样的话,不矫情,因为

他是认真的。

一个与孤独为伴、枯等二十年的男人,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毫不意外。

终于,欧阳月不哭了。

沈括这句话,让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永远不可能取代他心里的那个人,即便她可能永远回不来了。

沈括不是虚伪的男人,那种心里装着白月光,却还是结婚成家的男人。

尽管欧阳月想过,甚至希望过他能成为那样的男人,这样自己总算还有点希望。

可他不是。

沈括很多年前就已经拒绝过她,只是她不信邪,她想要试试,想要感动他

事到如今,她是错了,错得离谱。

“沈总,这么多年,打扰了。”欧阳月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转身跑回了电梯里。

陆嫣站在安全通道门后面,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能够真真切切感受到欧阳月的悲伤。

爱别离、求不得人生至苦。

天知道,陆嫣才认识他几个月啊。

为什么会这样难受。

她的心疼得都快抽搐了以前不是没有谈过恋爱,可是从来没有这样刻骨铭心的情绪,就好像心脏被剜了一刀,

沉甸甸的脚步声拖沓地走过来,陆嫣心里一慌,夺路而逃,结果被一双大掌用力地拎了回来。

她的后背整个撞进了沈括硬邦邦的怀中,她脑子都被撞昏了。

“你躲在这里干什么?”

陆嫣埋着脸,死命摇头“路、路过,我这就走!”

她想跑,但是沈括没松手,还拎着她的后衣领“路过我家六楼的安全通道?”

陆嫣还在挣扎“你你先松开我。”

沈括松开了陆嫣,手却又落到她的下颌,轻轻一抬,将她绯红的脸蛋抬了起来。

细密的睫毛上还缀着泪花星子,眼角泛着红,尽管她努力抑制着,但还是忍不住地抽抽气,可怜极了。

沈括眉心蹙了起来,放开了她――“哭了?”

陆嫣固执又倔强地别开了脸,用衣袖揉揉眼睛“才没有,被风吹的。”

沈括没有说话,漆黑的眸子凝望着她,望得她心里毛毛的,仿佛自己心里想的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一眼就能把她给看透了。

“为什么哭。”

“才才不告诉你呢。”

沈括忽然握住她的肩膀“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想起什么?想起你言而无信都不来找我了吗。”

她这话说得有些小怨怼,委屈巴巴的。

沈括眼底的光芒散了,她没有想起来。

他语滞了,不知道该如何承接。

陆嫣也恨不得掐死自己,真没出息,明明是自己不要理他的,怎么返过来倒像是他对不起她了。

“对不起小嫣”

“我知道,你忙,沈总是大忙人。”

陆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语气里这种拈酸的调子简直不要太明显了啊。

沈括的情绪舒缓了很多,只要一看到她,他是忍不住就要高兴,哪怕这个时候的她什么都不记得。

“我们要一直站在安全通道讲话到晚上吗?”他问。

“我就要走了。”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括给拉进了屋里。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

“我生病了。”沈括理所当然地说“我很饿,没力气做饭,你想办法。”

陆嫣感受着他紧攥自己的手,这特么还叫没力气?

“刚刚明明有人上赶子要给你做饭的。”陆嫣站在门边咕哝说“为什么不让她进屋啊。”

“因为我让她进屋,某人就只能站在外面哭了。”

陆嫣知道他在讽刺她,跺跺脚“谁要哭了!你别看不起人,我才不会呢!”

她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才不会为了男人伤心落泪,把自己搞得狼狈不堪。

沈括往沙发上一躺,软绵绵地抱着靠枕“小嫣,我真的好累,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

陆嫣打量着沈括,他穿着一件类似黑毛衣的居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