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机。”

江上雨的语气肯定而平静：“李天澜身上的龙脉，从本质上也是生机，而死者体内的能量，一样是生机。如果硬要比较的话，龙脉蕴含的生机在本质上要强于死者体内的能量，但太过微弱了。而死者体内的这一道生机，在总量上，则远远超过了李天澜身上的龙脉。这种能量如果只是一点点的话，对于死者的身体是有着难以想象的好处的，比如治疗好他体内所有的隐患，让他此生都不会在生病，甚至连感冒都不会有，可以让他活到一百多岁或者更长时间...但这种能量一旦超过某个界限，同样也是杀人的利器，死者体内的伤势，就是被这种生机炸开的，那一抹生机不断增强，对方就等于是在他体内种下了成千上百颗微型炸弹，这手法很残忍，死者死前承受的痛苦，即便是我也没有办法想象。”

成千上百颗微型炸弹在体内一起爆炸...

李狂徒下意识的咳嗽了一声。

江上雨继续低着头看着屏幕，半晌，他才笑了起来，喃喃道：“原来是圣徒啊...”

“圣徒？”

李狂徒有些意外：“他没有这种手段。”

“我说的不是东皇宫那位无敌境的副宫主。”

江上雨轻轻道：“虽然都是圣徒，但我们说的是两个概念，圣徒只是卫昆仑的代号，而我说的，则是真正的圣徒，距离天使只有一步之遥的那种。”

只是圣徒加欺诈...

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组合？

奇迹之城对于任何势力而言都是禁忌之地，尤其是对于这些领路人而言，更是要慎重在慎重，所以不管什么样的组合，一名圣徒都是必须的。

圣徒加书法家是最好的搭配，而圣徒搭配使徒则是最暴力的组合，哪怕搭配一个武者，都要比欺诈有用，对方这是什么思路？

事情也许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糕...

江上雨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轻轻说了一句。

最起码如果是圣徒加欺诈的话，毛松基本上不可能暴露。

这也就意味着李天澜接下来依旧是焦头烂额的状态。

李狂徒低头看着江上雨手机里的照片，若有所思。

“如果只是试探的话，他为什么会死？这么残忍的方式，你想表达什么？”

李狂徒突然问道。

“这不能怪他。”

江上雨笑了起来：“我们可以试探，对方自然也可以回避。所以我想要得到我想要的结果，自然要把对方逼到不得不出手的地步，不然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半天结果都是模棱两可，那算什么？这个人，我就是安排他去送死的。”

“轩辕无殇...刑天...”

江上雨念叨着这两个名字，说道：“每个人都有不能触犯的禁忌，你也可以说是底线，随便是什么。总之是不能被冒犯的东西，试探他们的来历太简单了，一个成语就够了。”

“助纣为虐？”

李狂徒眉头微微扬了起来。

“助纣为虐。”

江上雨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这个词汇，有什么深意吗？”

李狂徒有些疑惑，这个词汇很容易理解，或许不会常用，但基本上没人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这涉及到了很多东西。”

江上雨缓缓道：“比如气运，比如玄机，乱七八糟的...简单解释的话，这个词汇含义其实很丰富，它代表着人类历史上最为羞辱的一段历史，也可以说是有史以来最为出色的离间计，继而造成了很多后果。”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有些玩味。

那次的离间计完全可以说是那位陛下最大的决策性失误，造成的后果至今都无法弥补，那同样也是秩序阵营最辉煌的一次胜利，甚至直接导致了最初那位陛下的陨落，这个词汇放在时空回廊，完全是跟整个人族的气运相连的，这可以算是他们的底线。

“什么意思？”

李狂徒眯起了眼睛。

江上雨有些恍惚，轻声道：“始...终结了终。呵呵，哈哈，嘿嘿，哈哈哈哈...”

江上雨的笑声突然顿住了。

一道无比凌厉的剑意笼罩了他的身体。

他慢慢的转过身。

视线中，李狂徒身上的剑意不断汇聚着，几乎要撕裂天地。

“殿下什么意思？”

江上雨笑容不变。

“你说的这些，我听不懂。”

李狂徒淡淡道：“什么是天使？什么是圣徒？什么是助纣为虐？离间计是什么？所谓的始和终，又是什么？”

江上雨默默的看着李狂徒，沉默了很长时间。

远方古行云的气息逐渐稳定下来。

江上雨突然笑了笑，说道：“我不能告诉你。”

“是吗？”

李狂徒的笑容有些冷。

“但也可以告诉你。全部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