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这辈子，第一次送给他心爱的女人鲜花。

可惜，她被钉在了宫门上，没有收下那朵，她要了许多年的礼物。

这一刻，他心中有无数的火山在翻滚。

他已经站在了月核中央。

这里的异度记忆空间之门，已经被毁灭、封禁了，四周一片空荡，好似什么都没有。

站在这样的虚无世界中，小幽从菩提的怀里，探出脑袋，好奇看着周围，道：

“爹爹，聚变结界和‘星辰守护结界’的结界核，都在这里吗？”

“对。”菩提举起‘梦月魂刃’，在这里面游走，寻找他要的地方，“月神曦死得太快、太可笑，什么遗言都没有交代，甚至都没来得及，和秩序天族沟通，至死之前，还在想着她的第八劫。她的猝死，让我非常方便。”

“那个李天命，根本不会知道，我们想做什么，对吧？”小幽问。

“他当然不知道，他从炎黄而来，认知方面有局限性。聚变结界这东西，真正了解的人并不多，这是一个星辰世界的根基，连星辰世界的大陆、海洋，都建立在聚变结界的基础上。”

“聚变结界，是秩序星空最顶级强者，创造出来的神迹，远超我和曦皇的层次，就算我有‘梦月魂刃’这钥匙，亦只能简单操纵聚变结界，就我区区一个星相神境，想要打破聚变结界，盗走月星源，怎么可能？一定得有，巧妙的办法。”

这个办法，他有。

他从一开始，就将目标设定为，夺走月星源，为九重地狱所用。

这个想法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可笑的天方夜谭。

“爹爹，有把握吗？”小幽紧张问。

“当然有！”

菩提用梦月魂刃，在虚空中虚点。

很快，他就找到了真正的位置！

他再度咧开嘴，大笑！

“小幽，或许这整个世界的历史上，从来没有人，胆敢做这种逆天之事！”

“他们会将这样的行为，定义为丧尽天良、丧心病狂。”

“如果以善恶定论，那我要做的事情，就是宇宙历史上，最惨无人道的恶。”

“我只是这底层星空一个小人物，但是，从此往后，或许连那秩序星空的大人物，都会为我而震颤！”

“不过，我告诉你，我们只是一个种子，我们只是去成就因果，这都怪不了我们。”

“要怪，只能怪把我们种下的人！”

他的眼神中，涌现出了浓烈的恨意，压抑心底的愤怒，汹涌爆发。

这甚至不属于他自己，因为他身上每一滴血，都和他一样。

“爹爹，小幽支持你，不管世人如何看你，在小幽眼里，你就是最好的人。”

小幽抱着他的脖子，眼泪铺满了脸颊，打湿了菩提的衣襟。

菩提以侧脸，摩挲着她的脑袋，眼神里满是温柔。

然而，当他一剑劈开一个通道，打开月之神境内，最重要的两个结界的结界核后，他血脉中的狰狞，完全汇聚在了脸上。

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浑身鲜血已经灼热至沸腾，那些千百代的恨意，已经从浑身的毛孔中，如同热气一样蒸腾出来。

“炎黄、月之神境……”

他把小幽放下，张开双臂，癫狂笑了起来。

“我菩提，在此掌控‘聚变结界’的结界核，控制月之神境，使其陨落、撞击炎黄大陆！”

“只有这种世界对撞，才能打破聚变结界，放出纯粹的月星源力量，为我九重地狱的聚变结界吸收！”

“成功之后，我们就有家了……”

两个世界的毁灭，成就一个家。

这并非是他临时起意的决定，而是他从天元镇狱结界中，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的打算。

这亦是他这个层次，妄图抢走月星源的唯一办法！

所以，他从一开始，要报的仇，就不只是月神族，而是这两个世界上，所有的生灵。

这亦是他，不怎么去碰炎黄大陆的原因！

因为，迟早一并收拾。

“让月之神境这样星辰世界，从天陨落，撞击在炎黄大陆上。”

“聚变结界一破，月星源的力量释放出来，会将这两个世界的所有生灵，瞬间吞没，连灰都不剩下。”

“李天命若是不闪开，选择和炎黄共存亡，那么，一万个他，都得粉身碎骨。”

“我还会直接开启，月之神境的‘星辰守护结界’，让这里的人作茧自缚，这月亮上，一个人，都别想逃出去。”

在他的想象之中，一场绚烂的烟花绽放，一切走向了终结。

一切的罪孽，在爆炸之中，清洗干净。

“这两个世界上，每个生灵，终究都会死，我让他们，死于一场不可想象的幻灭，过程很快，不会有任何痛苦。”

“或许，这亦是我的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