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习难改

在皮切诺慢慢抬头向上看的过程中，那段不久之前的记忆快速地掠过他的脑海，令他那迟钝的神经一阵阵颤抖。

爬起来后，他慢慢扫视着面前的这个巨人，从脚腕到膝盖，从膝盖到腹股，再到管线与胸甲，直至隐藏在阴影中无法被看清的头部。

最让他在意的是，对方的肩甲上披着一张湿乎乎的面皮，上面的绿色显示着它曾经属于某个绿皮，而且看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痕，应该还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大只佬……

当皮切诺慢慢看清对方头部的时候，他真希望自己不曾目睹这一切。

在绿皮仰视星际战士的时候，星际战士也低头盯着皮切诺，这名巨人戴着一顶浑圆的头盔，两侧装饰着黄铜色的浮雕，正面是白色的颅骨，头盔两侧都连接着呼吸管线。

火光中，那套银灰色的盔甲散发出诡异的光泽，头盔中心的目镜闪烁着红色的光芒，如同黑暗中烧红的炭火一般，充斥着仇恨与残忍。

皮切诺的双手开始颤抖，他试图拔出腰间的手枪，但他的手抖得实在厉害，导致那武器刚一出鞘就掉到了地上。

“你、你——”

在无边的压迫感中，他绝望地一步一步向后退，但身后便是废墟边缘。

技工知道自己被困住了，他只有从一旁的栏杆缺口跳下去才有机会——这里离地面有将近十米高。

但即使从楼上跳下去，生存几率也要高于在这里陪着这个怪物——本能告诉他，就算摔死也会是个快速而没有痛苦的过程，远好过被眼前的这个家伙折磨致死。

巨人伸出手想要抓住他，但皮切诺显得异常灵活，在星际战士抓住他之前一跃而下。

“哼哼啊啊啊！”

技工看着大街的路面离自己越来越近，过去的记忆走马灯般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没有死在这个怪物手中让他感到了一点点的成就感。

从五层高的位置跳下来带来的冲击将是致命而短暂的，对于一名绿皮而言，这不完全意味着死亡，他大概率能够幸存下来，然后马上逃跑。

在下降前皮切诺就这样安慰自己，他不一定会死。

但他并没有注意到，对方在他跳楼前，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那么那个星际战士在哪呢？

他站在建筑的底部，等待着技工落地，就像一个小孩准备接住从高处扔下来的玩具一样。

几秒后，他抓住了下落中的技工的手臂，并把他举到了脸前。

在他的头盔内，午夜领主的嘴裂开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不！”

皮切诺绝望的喊道，并试图挣扎，但毫无意义。

“你还没有死。”

星际战士停顿了一下。

“目前还没有……”

他的声音里溢满了饥渴与疯狂，接下来的行为则比他的语言更甚。

“塔洛斯，将目标彻底摧毁后马上回来集合。”

索什扬在通讯里说道：

“我们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这里，另外，把你肩甲上那天杀的绿皮脸皮给我扔掉！我不希望再招来审判官或者其他什么麻烦！”

就在此时，一个敌人从燃烧的废墟中出现，这是大块头的野兽，和星际战士一样高大，很容易发现。

在烈风中，它穿着破烂盔甲，将强健的绿色肌肉露在外面，发出挑衅似的吼声。

“通讯结束。”

索什扬咆哮着，举起风暴爆弹枪，一枪打在了野兽的脸上。

那个绿皮的脑袋就像喷雾器一样炸开。

在它背后，它的手下们怒吼了起来，而索什扬已经发动了冲锋。

几发粗糙的子弹被他的盔甲弹开，只摩擦出几道闪光，然后他就冲进了绿皮堆里，圣焱剑开始了怒吼——焚天作为军团圣物并不适合经常出现在战场上。

他一剑把一只绿皮连脑袋带肩膀一起卸了下来，第二剑则把一把废铁造的斧头连同拿着斧头的手臂一起砍断。

一个兽人举起斧头对着他的肩甲猛击，在陶钢护甲上击落了一些碎片，作为回敬，他用剑给那个家伙开了膛，带着满意的低吼看着异形的内脏在地上喷了一地。

这时其他战斗弟兄们也加入了战斗，爆弹枪如雷鸣般响起，武器的枪口焰闪烁着耀眼的炫光，照亮了周围。

不久以后，满地残尸烂肉，异形的血汇成的水洼迅速在高温下沸腾。

“好好好，知道了。”

腰上多了一张染血的脸皮的塔洛斯启动了他的跳跃背包，从龙门架上跃出。

在他划过天空时，火星从他的身边掠过，自动感官将他的视野和飞行轨迹以及桥梁结构的线框映射相叠加。

花了好一会，他穿过了炽烈的战场，烈风试图在他的靴子接触另一个支撑杆之前将他推离路径。

他站在桥下方一根突出的柱形香炉上，无视了在他周围咆哮的狂风，冷静地计算着他下次跳跃的数据，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