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念初打开门，领着程小诺进门，房间里的装潢还是跟之前一模一样，就连东西的摆放都没有变过。

原本以为自己离开之后房间就会被拆开，没想到居然还保存得好好的，此刻，程小诺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反正震惊是肯定的。

“小诺，我们先去洗澡吧。”黎念初冲着她温柔笑着，带着她去洗了澡，而且是亲自帮她洗。

褪下衣服的那一刻，她才看清楚了程小诺身上一块又一块的伤痕，小小的身体居然伤痕累累。

黎念初眼底毫不掩饰地闪过不可思议，手指轻轻碰上她淤青的皮肤，“这些都是你妈妈打的？”

空气中一片安静，程小诺低着头没说话，相当于另外一种形式的默认。

抓着毛巾的手有些抖，是被气的，现在黎念初心里对于顾文更加没有什么好同情的了，甚至后悔之前三番两次地帮她。

怀揣着复杂的心情帮程小诺洗完了澡，给她换上干净的衣服，替她把及肩的头发给吹干，目光温柔地像她真正的母亲一般。

吹干了头发，程小诺重新躺在了那张柔软的床上，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大床了，怀里又能继续抱着那只粉色的小熊。

这时她当时在司家住的时候最喜欢的一个布娃娃，但是她没带走，也还好没带走，否则现在肯定碰不到了。

黎念初压下心底的复杂，对她露出甜美的笑容，抚摸着她的头发，“睡吧。”

“黎阿姨，你能不能陪我一起睡？”程小诺从被窝里面钻出一只手，拉住已经站起身准备离开的黎念初的衣角。

离开的脚步一顿，黎念初低下头，看见那双隐隐有些害怕的大眼睛，心瞬间软了下来，也不忍心拒绝，便点了点头。

程小诺瞬间开心地笑了，连忙往里面挪了挪，给黎念初让出一个很大的位置。

这是两人第一次躺在一起，程小诺窝在黎念初怀里，能够清楚闻到她身上好闻的味道，这下，她终于明白小桀为什么每次都那么喜欢往黎念初身上钻了。

这样的怀抱也太温暖了吧，比她妈妈的怀抱还要温暖许多，让她舍不得放开。

黎念初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哄着她入睡，快要睡着的时候，程小诺睁着困倦的眼睛，“黎阿姨，我以后是不是再也见不到我妈妈了？”

她是不是就要变成一个孤儿了？

“不会的，等到你妈妈戒完毒出来就好了，你还能再见到她的。”黎念初轻轻地说道，很耐心地给她解释着。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程小诺才睡着了，等到她睡熟了，黎念初才轻手轻脚地起来，给她掖好被角，出了房间。

刚带上门，黎念初转过身就撞到了一个人，小桀“哎哟”了一声，直接摔倒到了地上。

完全没有注意到小桀的黎念初顿时一阵紧张，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小桀，没事吧？有没有摔到哪里了？”

“我没事。”小桀拍拍屁股，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黎念初这才松了一口气，接着眼神一变，抬手一巴掌拍在他头顶，没好气地问道，“你躲在这里干什么？”

“我这不是想关心一下小诺嘛。”小桀撇撇嘴，盯着门板有些望眼欲穿的感觉。

“她睡着了，你明天再关心她吧。”黎念初说道，搭上他的肩膀，抓着人转了个身，带着他往楼上走去。

小桀的步伐显得不情不愿，等到快要被黎念初塞回自己的房间时，才连忙抓住她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妈妈，你就跟我说一下小诺发生了什么事情嘛。”

他可是程小诺的好朋友诶，自己的好朋友出了事情，自己怎么能够不知道呢？

“现在到睡觉时间了，你先去睡觉。”黎念初沉着脸，想用严肃的语气跟他说话，却发现自己在小桀面前压根就没有这种严肃的形象。

小桀丝毫不怕她，抱着她的大腿开始撒娇起来，反正今天晚上黎念初要是不说，她就别想走了。

靠近黎念初的时候，小桀闻到了她身上有股熟悉的臭味，回想了一下，一下子就确定是之前去的所谓的贫民区。

抬起头，小脸认真地问道，“妈妈，是不是小诺她妈妈出事了？”

黎念初一愣，“你怎么知道？”

“你身上有味道。”有那个地方的酸臭味，肯定是当时去的时候沾染上的。

“啊？有味道吗？”黎念初连忙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服，着实没有闻出什么味道来，最后也放弃挣扎了，把今天晚上的事情告诉了小桀。

反正他比一般的孩子要成熟一些，不是不可以听到这些事情，不过她还是隐去了其实比较不可言说的部分。

就算小桀再怎么早熟，那也是几岁而已的孩子，黎念初身为他的妈妈，也是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的孩子的。

让他纯真的世界不要受着这些污秽的事情的污染。

听完以后，小桀一张小脸顿时就严肃了下来，“那小诺以后是不是没有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