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第 160 章(第2/5页)

作品:《春江花月夜张若虚原文

上半空,随即掉落在地。

高峤手中,剩下了一把不过尺长的断剑,两人之间的距离,也一下近在咫尺。

慕容西喝了一声“受死”,刀锋继续朝着高峤劈落。

他料定高峤必会故伎重演,如先前那样,企图以腾挪化解。

所以这一刀,不过只是虚晃而已。

在出刀之前,他就已经想好了下一步的杀招,定要见血,再不给他以任何躲闪的机会。

高峤的一双瞳人之中,清楚地映出了来自对面的两点雪白亮光。

那是刀锋在月色下的影子,投入他的瞳人,化为了两个白点。

白点的影子,越来越大,转眼便到近前。

慕容西突然一个反手,想改劈为刺。

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就在人人以为高峤会故技重施,再次靠着腾挪避开这杀招之时,他非但没有退开,反而在慕容西反手,要改变刀径,以截他后路的那一刹那,以身向刀,迎了上去。

“噗”的一声,刀刃上身。

顷刻之间,衣衫被利刃割裂。

一道深及寸余的长长的刀口,从他的胸膛拉到了一侧的肩膀,大片的血,从伤口中涌流而出。

小七挣扎着,从母亲的怀中下来,迈开双腿要奔过去,被萧永嘉从后,一把抱住。

慕容西万万没有想到,面对自己的这个杀招,高峤非但不避,竟还欺身靠近,以身喂刀。

他一时来不及反应,持刀之手,微微一顿。

在他还没能做出下一个有效反应之前,此前一直处于防守位置的高峤终于出手了。

也是他唯一的一次出手,迅捷如电,未给敌人留下半分的机会。

慕容西感到眼前掠过一道剑芒,脖颈随之一冷。

断剑之刃,压在了他的咽喉之前。

他的一缕胡须被剑气所断,从他一侧面颊之上,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慕容西的身体一僵,全身的血液陡然变得滚烫,双眼圆睁,那只握刀的胳膊,才微微一动,便感到咽喉一阵刺痛。

血从被割破的皮肤之下,毫无阻挡地流了出来。

“剑虽断,刃犹在。”

“慕容西,你输了。”

高峤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了起来。

前一刻还滚烫的血,随着这话语之声,突然冷了下去。

慕容西感到咽喉一松,刺痛之感消失了。

他在原地僵立着,保持着原本的姿势,无法动弹。

血,沿着他手里仍紧紧抓住的那刀的刃,慢慢地凝聚在了一起,最后化为血滴,从刀尖之上,滴落在地。

“景深!”

“阿耶!”

他的耳畔传来了声音。

他转动着自己僵硬的脖颈,慢慢地转头,看着高峤抛开了断剑,朝着奔来的萧永嘉和那孩子走去。

一开始,他的脚步平稳,走了几步,步履变得迟缓,停了一停,又直起身体,继续朝前而去。

“景深,你怎样了?”

萧永嘉几乎是奔了过来,一把扶住了高峤,带着他靠坐在了地上。

血不停地从他的伤口中涌出,早已将他的衣衫染上大片的血。

萧永嘉跪在他的身畔,颤抖着手,用牙齿咬着,将裙裾撕条,缠在丈夫身上的伤口之上。

“莫担心,只是皮肉伤而已,我没事。”

疼痛和失血,令高峤脸色苍白,但他的神情却很是轻松,安慰过妻子,他甚至还低下头,轻声指导萧永嘉该如何崩缠伤口才能最快地止血。

萧永嘉眼中含泪,照着丈夫的指导,替他包裹伤口。完毕,高峤又安抚般地握了握妻子那双染满了血的冰冷的手,随即看向身畔一直望着自己的小七,低声笑道:“阿耶没用了。七郎对阿耶失望了吧?”

小七牙齿紧紧地咬唇,用崇拜的目光望着自己的父亲,拼命地摇头。

“阿耶流了这么多血,都说不痛。阿耶就是大英雄。”

高峤大笑,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胳膊,将儿子搂入了怀中,唇凑到他的耳畔,低声道:“等日后回去了,阿耶教你读书写字可好?”

小七用力点头。

慕容西定定地望着,突然转身,提刀,一步步地走来。

萧永嘉替丈夫裹好伤口之后,便一直在留意身后不远之外慕容西那伙人的动静,看见他竟提刀又朝这边走来,月光映出一张显得有些扭曲的脸容,不禁暗自惊心,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厉声道:“愿赌服输!慕容西,方才若非我夫君点到为止,你早已气绝身亡!你还不走,莫非是要食言?”

慕容西停步,盯这月光下的萧永嘉。

这个南朝的长公主,当年从他第一眼见她之时,便倾心不已。后来若非因她之故,那一夜,自己也不至于完全丧失了警惕,以致于被侄儿轻而易举地施加戕害。

他的侄儿慕容替,心机之阴,叫人胆寒,但他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