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百岁人瑞之死(第1/3页)
作品:《勒胡玛》刘聪想要密召太子刘粲归来,里应外合,铲除刘曜。郭猗急忙劝谏说:“陛下三思!太子军尚未整,实难与雍王相拮抗,倘若仓促还师,恐事不成……且若晋人踵迹而追,来犯平阳,又如何是好啊?时机未至,陛下还当继续隐忍才是……”
刘聪恨声道:“朕还要忍到何时啊?太子无能,遂有今日之事,我常恨勃海王罹难,若是儿在,何至于此!”
——勃海王刘敷,原本历史上劝谏刘聪亲贤远小,不被采纳,遂忧愤而终;在这条时间线上则为裴该、祖逖联军在河南斩杀,早死了将近一年。
刘聪怀念刘敷,继而又想起刘约,还有才被烧死的刘恒等人,想到自己的儿子越来越少啦,不禁黯然神伤。他沉吟少顷,又对郭猗说:“今霍山崩,螽斯则百堂焚,西明门牡自亡,诸难并作,人心乱离,群臣多疑永明,而我又复醉卧,永明必然不防。倘若皇太子趁机率军而来,城内与之呼应,必可尽斩群逆,倘若迁延,丧失时机,只怕永明的权柄将日益牢固,不能拔也。”
郭猗急忙献计道:“既然霍山崩,乃可使人上奏,请宰相避位,雍王必然不允,乃可复请大驾往祭霍山。若能成行,则陛下可脱雍王掌控,再与太子合兵,反夺平阳不难。若不能行,则将雍王亲信一二人遣出祭山,折其羽翼,然后更为易图。近日刘均常贿臣财货,打探宫内情状,此事已禀报陛下,臣自当虚与委蛇,取间用事——此为万全之策,陛下可肯垂允否?”
刘聪想了一想,回答说:“此计尚可,然而世间岂有万全之策呢?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朕为天子,必可逆天!好,汝且去好生做者,唯不可迁延过久,使得时机错失!”
其实他跟郭猗等人密商诸般策谋,想要收拾刘曜,非止一日,只是从前一直都不怎么焦虑、急躁,因为局势日蹙,不便再起大乱,只能等待时局自然发酵。然而最近诸般灾异频发,再加喝醉了梦见刘约来迎,真把刘聪给吓着了——虽然嘴上不肯承认——只怕朕去日无多啊……一旦自己有什么三长两短,刘粲必不能顺利继位,而且说不定刘曜还有可能篡位哪!我怎么能够再继续隐忍下去呢?!
因此才催促郭猗,尽快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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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第二天,便有朝臣上奏,说天地灾异频发,按照旧例,宰相应当引咎辞位。刘曜自然不肯,别说他自己了,就算俩刘景再加一刘翼光,这些当权的重臣,全都是他把持朝政的工具,任何一个都舍不得抛弃啊。当即驳回了此议。
于是第三天,又有人上奏,请求天子东幸霍山,行礼祭祀,以祈求上天的佑护。
刘聪醉醺醺地被郭猗等内臣扶上朝堂,闻言颓然道:“是朕不德,获罪于天,祖宗乃崩霍山,以警示朕。既然如此,朕岂可不亲往祭祀,以恪天庥哪?”
刘曜使个眼色,刘翼光等人急忙陆续出列,阻止刘聪,极言天子不可轻出。于是又有向来跟刘曜不大对付的朝臣出来跟他们对喷,完了还说,天地示警,可是雍王又不肯宰相避位,又不肯使天子前往霍山祭祀,难道你根本没把上天放在眼中吗?
“天子尚须敬天法祖,则执政不畏天,不明理,恐怕国家倾颓,止在目前!”
刘均见势不好,就以退为进地提出来:“可使太子前往霍山,代父祭祀。”
有人反驳说:“太子在临汾、绛邑之间,护守国门,以御晋人,岂可遽离啊?”
刘均冷笑道:“晋人尚不能下安邑,岂能遽入平阳?太子此前丧师失地,本应返都向天子谢罪,却逡巡而不敢归,则以目无君父之败将,统一盘散沙之疲军,果然能御晋人否?自当别命宿将,代其统军,而使太子东向祭山!”
刘聪和郭猗商议计策的时候,百密一疏,就没想起刘粲这碴儿来……主要是刘粲统兵在外,不肯回都,终究是插在刘聪、刘曜联合体中间的一根尖刺,所以最近一段时间,二人为了维持表面上的和睦,刻意都不肯提起刘粲来,刘聪就此而疏忽。谁想今天刘曜集团被逼至墙角,刘均无奈之下,竟把刘粲扛出来当挡箭牌,而且所言句句有理,还真是不易反驳啊。
刘聪无奈之下,只得退而求其次,摆摆手阻止群臣继续争论,缓缓说道:“既是卿等以为朕不应于此时离京,前往霍山祭祀,乃可别命重臣,代朕前往——山崩之警,终究不可轻忽啊。”
此时朝中重要职位,大多把持在刘曜一党手中,再加上郭猗事先谋划,做了一定的串联工作,故此商议命谁往祭霍山,群臣便把矛头陆续指向了刘曜,以及两位刘景,一个刘翼光——没有刘均,他还不够资格。
但是刘均虽然没资格去代天子祭山,作为尚书,他可有资格参与讨论,因而再次出班齐奏,故意把目标又转向刘聪诸子。
刘聪生了一大堆儿子,除刘粲、刘骥领兵在外,刘敷早已战死之外,成年的尚有河间王刘易、彭城王刘翼、高平王刘悝等数人。这既是皇子,又封郡王,无论身份、血缘,都有资格代天子出京祭山啊。
刘聪无奈之下,只得命人去召唤诸子,说我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