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六百米之外，炮兵指挥官拿着望远镜在观察毕望山阵地，他没想到，到现在中国军人还不向后撤，这跟昨天可不一样。

“继续炮击！”

炮兵指挥官脸上浮现笑容，他就喜欢中国军地在阵地上死扛，这样步兵炮就可以一直点射，打光他们的机枪火力。

“哒哒哒……”

“砰、砰、砰……”

面对守军阵地的增兵，鬼子并没有继续向前攻击，而是就地寻找掩体开始射击。

“轰、轰、轰……”

步兵炮的炮弹不停的落在阵地上，阵地上的弟兄伤亡越来越大，而鬼子仿佛在等待身后的炮兵把阵地上的中国人炸光一样，就是不冲锋。

“团长，撤吧！”

一营长看着越来越多的伤亡，心在滴血，他不明白团长为什么不撤，现在他们的预备队只有二营了，难道把二营也要填进来？那到时候还怎么守阵地？

“机枪停止射击，其余弟兄们瞄准了打，鬼子不冲，我们就这么跟他耗。”

龙佐才大喊着，让自己仅有的机枪别开火了，鬼子的步兵炮实在是太可恶了。

“团长，要不让迫击炮打几发？”

一营长指了指远处的鬼子，鬼子的步兵炮完全在迫击炮的射程之内，应该可以把鬼子的步兵炮炸掉。

“别想了，快没炮弹了，要留在最关键的时候。”

龙佐才摇摇头，否决了一营长的建议，前两天的战斗，之所以打的那么顺利，他们的迫击炮帮了大忙，可是消耗的炮弹却并没有得到补充，现在龙佐才总共只有二十多发炮弹，他已经舍不得打了。

“砰、砰、砰……”

“哒哒哒……”

“轰、轰、轰……”

炒豆一样的枪炮声响彻在整个毕望山地区，六十二团还没有出击，六十一团也没有求援，梅春华仍然呆在旅部里面，处理着各种电话和电报。

而冯锷半躺在战壕里，不时的看着天空，旁边已经摆了一排压好子弹的桥夹，最后一个桥夹在手中，他正慢慢的把最后一颗子弹压进去。

“哗哗哗……”

“啪啪啪……”

把压好的桥夹攥在手里，摇了几下，在拍了拍，把子弹弄顺溜之后，把桥夹分成两份，放进自己习惯的口袋里。

在冯锷的耳边，除了枪声之外，隐隐约约的传来了弟兄们窃窃私语的声音，这些战场上的幸运儿，压抑着自己的情感，捂着嘴笑着、说着……

“呼！”

冯锷长出了一口气，没打算干涩弟兄们的快乐时光，把手榴弹袋子平方在地上，脑袋靠了上去。

“他女马的。”

天空中的阳光有点刺眼，冯锷赶紧眯上了眼睛，还是不舒服，用手臂一遮挡，就要舒服很多。

“真舒服啊！”

从手臂旁边穿透的阳光，为冯锷提供了视线，看着熟悉的山水，冯锷觉得自己仿佛在那里看到过一样。

“没有白虎山那么险，也没有寺庙。”

冯锷嘀咕着，比较着两座山的区别，白虎山，虽然更险峻，更加利于防守，但是陡峭的山体也造成了守军没有多少回旋余地，而这里不同，没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形，但是却可以让这些士兵挖掘更多的战壕、防炮洞等等工事，而且有了不错的回旋地带，这样在鬼子进攻的时候不至于丢失一道防线就全线奔溃。

“不知道她还好吗？”

不知道为什么，在冯锷的脑海中，陡然出现了那个英姿飒爽的女土匪，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冯锷只能祈祷她还活着，在这个乱世里面，冯锷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把握，更无法替别人争取什么。

“对不起！”

冯锷嘀咕着，在他的眼前，那一幕又出现了，那个军统的女军官，自己亲手打中了她，在冯锷的印象中，那种环境里，她应该凶多吉少了。

毕望山阵地上的枪声还在继续，冯锷感觉眼睛有点不舒服，干脆又坐了起来，背靠着战壕，闭上了眼睛，眼角却已经有点湿润，他不知道是在愧疚，还是因为刺眼的眼光刚好照射在他的脸上。

“轰、轰、轰……”

沉闷的爆炸声传来，冯锷陡然睁开了眼睛，戴上钢盔，背上手榴弹袋子，抄起步枪。

“营长，鬼子又开始轰炸了！”

王宁指着北面，沉闷的爆炸声从那边传来。

“除开哨兵，全部进掩体，别被流弹炸死了。”

冯锷大叫着，让弟兄们都进掩体，虽然这里相对安全，可谁也不知道鬼子的炮弹会不会刚好越过山脊，落在他们的头上，这种可能性谁都不敢保证没有。

在毕望山以北，枪声终于停了下来，龙佐才还是没顶住，带着弟兄们退回了第二道战壕，鬼子的步兵并没有继续前进，在他们刚刚攻占的防线前，不到五十米的地方停下来了。

“放！”

鬼子的步兵炮指挥官发回了炮击的指令，35联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