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将香认认真真插在了佛像跟前。

顾雪仪不由好奇道:“宴总许了什么愿?”

“说出来就不灵了。”宴朝淡淡道。

小沙弥咧嘴一笑:“心诚则灵。”

宴朝没应声。

顾雪仪也没追问,转头就看向了小沙弥,问:“你们这里有位姓盛的,在这里修佛法的俗家弟子吗?”

小沙弥想了想,摇摇头:“没有。”

“哦!不过有个原来姓盛的,后来正式上了度牒的!国家那里都查得到的……是我师父……好像是姓盛吧?我也不知道您要找的是不是他?”

“能见一面吗?”顾雪仪问。

宴朝闻言扭头盯住了佛像,以试图让自己的神色看上去不要太凶恶冷戾。

“能。”小沙弥说:“您跟我来。”

顾雪仪看向宴朝:“麻烦宴总等我。”她顿了下多说了一句:“我想要弄清楚一些事。”

宴朝眸光一动,一下就明白了顾雪仪的意思。

但心底还是忍不住泛着酸。

而且是源源不断的酸。

他知道顾雪仪是想要弄清楚,她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

但她现在要去见的人,是盛煦的大哥,是她的前夫……

宴朝叫住小沙弥:“有佛经吗?”

小沙弥步子一顿:“啊?您要……您要看佛经吗?”

宴朝:“嗯。”

小沙弥翻了一卷给他,然后才引着顾雪仪走了。

宴朝将佛经扣在手中,翻开一页。

平心静气免杀生……

顾雪仪来到了后殿。

“那就是了。”小沙弥说。

木鱼发出了清脆的敲击声,顾雪仪转头看过去,只见那里坐着一个男人,大约四十岁左右,穿着袈裟,剃了头,面容肃穆,但依旧能看出几分英俊的味道。

只是却和顾雪仪记忆中的长相并不太相似。

“盛长治?”顾雪仪出声。

男人抬起了头,惊讶道:“已经很久没有人叫过我的俗家名字了。”

顾雪仪和对方目光相接,对视了好几眼。

男人突然顿了下,像是被拉扯出了什么记忆:“……顾雪仪?”

顾雪仪点了下头:“原来还记得我。”

“不,不是记得。”男人突然起身,说:“你等等。”

男人转身离开了一会儿,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就多了一样东西。

是一卷画。

画明显经过防腐处理,但上面还是出现了一种年代久远的黄色。

男人铺开画,指着说:“是您对吧?”

画里的年轻女人梳着流云髻,眉眼如画,身着宽袖大衫,坐在亭中,手捏杯盏。

其余人在她跟前,躬身俯首。

顾雪仪有点惊奇。

一种熟悉的感觉,穿越时空扑面而来。

画里的人是她。

“你不是盛长治。”顾雪仪笃定地道。

盛煦撒了谎。

男人羞愧道:“您说的是很早以前那位盛长治吧?我一早就知道,我的名字,和盛家的一位老祖宗同名。不过我比他差远了。”

顾雪仪心下有点失望。

男人不是穿越来的。

自然也就无法从他的身上找到有用的信息了。

“画是谁画的?”顾雪仪转声问。

“也是盛家的一位祖先画的,容我仔细想一想……是,是叫盛长林。他画的,哦对,还留下了一段话,记入了族规。”

“盛长林……”顾雪仪稍作回想:“是当时盛家排第四的嫡子,年纪轻轻便官拜四品,当年中状元的时候,十里长街都是要给他送花的年轻女子。”

男人点头道:“正是,正是!这段在盛家的历史中能找到……”

“他为何绘我?又留到了你们手中?”顾雪仪都没想到,原来两个盛家是有渊源的。

那盛煦穿过来也不奇怪了。

可她呢?

男人道:“我也不知为何,只看手记说是,将画卷、手谕流传下来,令我们要寻一个与画卷一模一样,也叫顾雪仪的女子。顾雪仪这个名字,我也知道,在盛家历史中同样有记载,曾是盛家的主母……但不知何故,有一年突然中了邪祟。之后记载就不详了……再后来,就是那位名叫盛长林的祖先,在临死前留下了画卷和手记。说是盛家后人,或许会有一日,再见顾雪仪。再见时,要倾力相助。这位盛家主母于家族有大恩……”

顾雪仪恍惚了一瞬,一时间心下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有些难过,有些哭笑不得。

怎么会这样呢?

他们若是不在一条时间线上,顾雪仪还不会觉得如何。

可突然间获知,原来盛家也曾存在于这条时间长河之中……她再见时,见到的就是盛长林留下的东西,当年她相识的人们都已经作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