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瑶，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我太无趣了？”慕懿轩的神情少见的紧张起来。

他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他喜欢的看上去又聪明的人，很想让对方也跟自己一样感兴趣，然后持续地维持并发展彼此之间的关系。

南鸢回道：“我只是在想该怎么回答你，现在我想好了。会刮风是因为天上有风婆婆，会打雷是因为天上有雷公，会下雨是因为龙王在打喷嚏。”

慕懿轩顿时就笑了一声。

他极少笑，突然这么一笑，那眉眼便显得生动极了。

即便是夜晚，南鸢也将那精致又生动的眉眼看得一清二楚。

“熙瑶，那是大人骗小孩子的。我幼时也信了，可我后来观察了好久好久，很确定，那是假的。”

“风无处不在，很多风是我们自己可以造出来的，就像这样。”

慕懿轩突然抬起亵衣袖子，朝南鸢的脸上扇了扇，“熙瑶，你看，我造出风了。我还可以改变风向和大小。”

南鸢嗯了一声，嘴角微微扯了一下，“你是风婆婆。”

“我不是风婆婆。因为我们周围有一种气，这种气无处不在，我们感觉不到，但我们这样一扇动，这些气就会流动，然后我们就感觉到了风。”

南鸢没什么感情色彩地哇了一声，微微挑了下眉，“懿轩你真厉害。那我想看闪电，还想看雨，你能不能也造出来？”

慕懿轩一时愣住。

他的声音因心虚低软了几分，“熙瑶，这个我暂时做不到，因为我还没有弄清楚缘由。

天空出现乌云的时候，雨水从乌云中降落，等到雨停，那乌云便散了，但其实，并不是乌云散了，而是乌云变成了雨。可是乌云是怎么变成雨的，我不知道。还有闪电雷鸣，为何出现在乌云之中……”

慕懿轩的声音干净好听，如那双银瞳一般澄澈，一直叨叨叨的时候，催眠效果极好。

南鸢白日走动了许久，本就有些疲乏，听着这声音，她慢慢阖上了眼，意识渐渐模糊。

等慕懿轩发现没人应话的时候，一个回头，发现对方已经睡着了。

“熙瑶，你不是让我说话说一刻钟吗？这还不到一刻钟呢。”慕懿轩嘀咕一声。

他等了一会儿，确定对方是真的睡着了，便伸过手，偷偷握住了她的手，然后抓着那手挪动到了自己小腹上。

男人将自己的双手搭在小腹上对称的位置，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横出一只小手被他攥着，打破了这样的对称。

慕懿轩闭上眼，没多久便呼吸均匀了。

这一晚，慕懿轩睡得很好，他甚至做了一个美梦。

睡梦中，他的嘴角都是微微弯着的。

～

次日天还未亮的时候，南鸢便察觉到了身旁的动静。

她迷迷糊糊中想，也不知这小傻子起这么早是去做什么。

慕懿轩松了南鸢的手，并将她的手归还了给她。

不仅如此，他还多此一举地帮南鸢摆了摆睡姿，将她变得更自己一样端正。

等到慕懿轩离开，南鸢只半眯着眼扫了一眼，便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还知道在天亮之前离开，这爬床爬得果然有始有终。

宸王殿外。

周嬷嬷像往常一样，带着三个小太监在门外候着。只待屋里有了动静，他们便端着热水进去，伺候宸王梳洗。

往日，宸王都会在寅时三刻准点醒来，花两刻钟时间梳洗，在寅时五刻的时候，去院子里扎马步打拳。

周嬷嬷和赵公公陪伴宸王多少年，宸王这样的习惯便持续了多少年。

扎马步是练武的基本功，慕懿轩打的那几套拳法，则是他幼时四五岁时学的一套最简单的拳法，可他竟这样一打就打了十几年。

曾经，大晋帝在得知宝贝儿子坚持扎马步和打拳的时候，狂喜不已，请了师傅一对一教授他。

可很快，大晋帝便发现，这法子行不通。

他的儿子根本不会搭理外人。

虽然慕懿轩没有学什么厉害的武打招式，但因为常年扎马步和打拳，他的下盘很稳，那白皙的肌肤上也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并不如表面看上去的那般文弱。

此时，寅时三刻已经过去，屋里仍然没有一点儿动静。

周嬷嬷觉得有些奇怪，身后一个小太监眼尖地发现了打开的窗户，连忙禀告了周嬷嬷。

周嬷嬷心里一惊，顿觉大事不妙。

正欲让人翻窗而入一探究竟的时候，宸王出现了。

可他却不是从宸王殿里出来，而是从偏殿的方向踱步而来！

宸王的身上甚至还穿着就寝时的亵衣亵裤，连一件披风都没有披！

周嬷嬷和几个小太监都惊呆了。

殿下这、这是刚从偏、偏殿出来？

那偏殿里昨晚不是空着的，那里可住着沈大姑娘啊！

殿下昨晚难道跟那沈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