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太太的认知里，儿子才是家里的香火，至于丫头片子，早晚是别人家的。

“娘，您说的是普通人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是咱们林家是何等的人家啊。”

林书生用秦氏举例，秦氏嫁给他，他是高攀了，然而十几年后，他已经是京兆尹，在朝中的地位不比秦家差，早已不用秦家帮衬，偶尔还得他出手帮衬秦家。

女子嫁人，最能维系两家的关系，所以养个好女儿很重要。

“儿啊，你说的很有道理。”

林老太太琢磨下，也是这么回事，若林月纱嫁个好人家，还能为自己所用。

“娘可能和秦氏天生不和，看着她装模作样就厌烦，这蹄子平日没少在浩然面前说我这个当祖母的坏话，什么乡巴佬这等词都被说出来了，哪来的规矩？”

林老太太不记恨一个小娃，提起秦氏牙痒痒，孙子还小，不然的话她肯定一个鞋底拍上去。

“那秦氏还看不起我，我怎么了？我的儿子是京兆尹，三品大员！”

林老太太越说越生气，现在见到儿子，赶紧告状。

“娘，我来和秦氏说，把浩然养在你身边，由你教导。”

林书生拍板，他倒不是为林老太太着想，而是打算在合适的时机，让秦氏长眠，先把儿子养在他娘那，也不至于对秦氏有太多的感情。

至于林月娥，他根本不作考虑，林家是重信义的，虽说林月娥的未婚夫婿瘫了，林书生照样把女儿嫁过去。

“秦氏能同意吗？”

林老太太很满意这个结果，但是依秦氏那个脾气，肯定要闹的。

“老太太，秦氏管着后宅不假，但是府上一切是老爷做主。”

小荷提醒林老太太，顺便奉承林书生。

她在村里哪有什么见识，若不是跟着林老太太，她就要被卖给瘸子了，多亏林书生出钱买下她，所以他是她的恩人。

救命之恩唯有以身相许，小荷见到林书生，心里是愿意的，恨不得马上爬到他的床上，

这样就能名正言顺地做个通房丫鬟，有老太太照拂，秦氏也不敢把她如何。

“娘，您不必和秦氏对着干，反正不久后，她就是个死人了。”

不弄死秦氏，娇娘和儿子们不能进门，若是秦氏不那么善妒，拿着他以前签订的不平等条约来胁迫他，他也不至于要下狠手。

所以，秦氏自己太作，怪不到他头上。

“是，她活着招人厌烦，还不如早点入土为安。”

小荷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没想到林书生存的这般心思，而老太太丝毫不意外，竟然支持。

好歹是一条人命，秦氏是林书生的正妻，正妻之位，就这么轻易地随便地换人？

小荷被自己听到的所震惊，秦氏尚且不能保命，那她一个小丫鬟，更是和蝼蚁一般。

小荷心惊肉跳，却不敢反驳，正在此时，林月纱来了。

“给祖母和爹爹请安。”

林月纱一看这阵仗，就得知林老太太怕是和渣爹商量事，不知道她有没有打断二人。

“好孩子，听闻你闹肚子，怎么还大雨天过来请安，若是着凉可怎么办呢。”

林老太太立刻变换脸色，很是慈爱地伸出她褶皱如橘子皮的老手，把林月纱拉倒自己身边坐下。

“祖母，孙女听说您又犯了头疼，早上没请安，这一日都不得安宁。”

林月纱一脸感动地道，“您身子不爽利，还要为孙女操心，孙女现在好多了。”

林书生频频点头，作为女子就该知书达理，这个被他弃了十几年的女儿都能有此规矩，秦氏教出的林月娥却装不知道，也不说来请安，真是混账！

“老爷，月娥小姐也病了。”

小荷迟疑了下，而后道出实情。

“病了，什么病？”

林书生心里最记挂的人是他娘，若没有他娘，哪有他的今天。

是，他娘是乡村的老太太，别以为他不懂林月娥的心思，不过是被秦氏教得眼睛长在天上，看不起人罢了。

“听说是总想干

呕。”

反正，琵琶来送信是这么说的，小荷只是重复一遍。

干呕？

一句话，引得林书生雷霆大怒，好个林月娥，越发的不像话，不来请安找个干呕的理由，这是恶心谁呢？他这个做爹的不管，都被秦氏带歪了！

“小荷，你先去林月娥那走一趟，告诉她干呕好治的很，饿几顿便好，就说是她老子的意思，我看府上谁敢给她送吃的！”

林书生说完，仍旧咽不下这口气。

他生气不是没理由的，林老太太早年不知怎的染上狐臭的毛病，前些年他当了京兆尹以后，找太医开方子送到南边，林老太太用了方子，这才有所好转，没那么臭了。

林书生误会林月娥得知林老太太狐臭，干呕是为讽刺人，所以忍不得。

林月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