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一片死气沉沉。

不是心灰意冷的低落，而是被吓得不敢喘气。

卓然站在门口处，向来比卓希稳重，也忍不住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渍。

青柠张大了嘴巴！

她知道慕天星也有彪悍的时候，比如听说她拉着初次见面的月牙夫人直奔凌冽的病房门口，比如在紫微宫抢了她化妆盒直接丢出窗外，比如给了莫善一记耳光等等。

却不想，这丫头也是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居然直接给太上皇打电话，逼着太上皇做一个选择吗？

曾几何时，洛天凌，只这三个字，就是一个神一般的存在！

凌冽侧过好看的脸颊，温润地仰望立在身边的爱人，那表情，看着她，那双耳却是轻微地动了动。

仿佛对于天凌大帝的答案，他也很是期待。

电话那头，那个运筹帷幄的神一样的男人应该是刚睡醒的。

他听闻慕天星的声音之后，没有一秒钟停顿地轻笑了笑。

那笑容带着十足的画面感，仿若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桃花开。

所有人因为紧张而提起的心，瞬间趁着这一声微笑落到了地面上。

洛天凌还未置一词，却已经执掌了所有人的情绪。

这便是王者，与子民的差距。

声色如雨滴入海，他字字珠玑道：“你此刻跋扈的性子像极了我的母亲，唯一的不同，便是她18岁已经做了母亲生下了我，而你18岁却还少了一份这样的魄力。”

慕天星愣了一下。

她是不想生孩子，可是天凌大帝怎会知道的？

看了眼凌冽，想起平日里他什么事情都看的透透的，就好像算命先生一般，她忽然可以理解了，洛家发达的大脑、精准的推断力，这些常人无可匹及的智慧，都是透过基因一代代遗传下来的吗？

就在慕天星思量之间，洛天凌却是收起了那一丝丝的笑意，非常郑重地对着慕天星道：“如果，你也能十八岁就怀孕生子，我们整个洛氏家族都会非常非常感激你。”

“我……”慕天星小脸一红，怎么好端端的，话题就被扯开了？

凌冽的大手在她小手上用力一捏，满怀期冀地望着她。

怀孕十个月，再加上受孕的时间，想要抱上一个鲜活的小生命，怎么也得一年的时间。

而他如今已经不小了，一年一年耽搁下去，他转眼间就要三十了。

年纪越大，精子质量就越差，后代也不如年轻时候生下的好。

慕天星没有错过凌冽黑瞳里的期待，只是，她已经悄悄在吃避孕药了，即便是漂洋过海来了花旗国，她也每天都在服用。

敛了下眉，她道：“我还小，大学都还没有毕业。”

凌冽黑瞳里即将绽放的烟花，就这样连火心都灭掉了。

周遭跟着落寞起来。

就连电话那头的洛天凌，也是一声轻叹：“丫头，你既嫁给了小冽，就要有承担起一切的勇气跟决心。你是洛家的儿媳，便属于宁国的皇室中人，眼下皇室最单薄的便是子嗣，你可有想过，不论是历代皇后还是各王的王妃，这些女子背后都有贵胄娘家的助益，个个是天之骄女、根基极稳，而你，你的背后有什么呢？”

慕天星：“……”

她忽然意识到了从前没有意识到的问题，也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她身世不明，即便是迷惑了大家的眼，真的认为她是慕亦泽夫妇的女儿，可是慕家却不是强大到可以将女儿直接嫁入皇室为后那样的大家族。

月牙夫人背后有倪氏，倪氏这般强大，她自己又争气，为国为民操持多年，她嫁洛杰布的话，那边是众望所归！

洛天凌见她不语，又道：“我洛家的男儿顶天立地，从出生的那一刻起，责任二字便已然扛于肩上！有些事，不是小冽想逃，就可以逃得掉的。丫头，我相信小冽爱你爱到愿意放弃一切，我洛家的男子皆是如此对待自己的妻子。但是，好的爱情，不是让对方抛弃了一整个世界来迎合你，而是你们应该携手共度，彼此帮助，让属于你们的时代越来越好。爷爷知道你还小、还年轻，但是，我母亲十八岁那年，无路可走，却毅然生下了我，她有这样的魄力往前迈出了一步，即便没有路，也硬是杀出一条路来，她往后的人生光辉灿烂，无人能及。你与小冽，可以选择二人世界，可以选择放弃皇族而后退一步，但是这样的结果，我已然预见，你们不会幸福的，因为幸福的空间已经在你们一步步的退无可退中，消弭殆尽了！”

慕天星的脸色，一点点苍白掉：“……那、难道我生了孩子，就能幸福长久了？”

她不明白，难道嫁入豪门皇室的女人，只能沦为生孩子的机器？

洛天凌似乎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语重心长道：“母以子贵，这四个字听起来俗气，但是真实残酷。你没有显赫的娘家无所谓，但你是太子的母亲，这便足够让你拥有一切了。宁国的婚姻法明确规定一夫一妻，即便皇室也是如此，小冽一旦认祖归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