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1/3页)

作品:《以农为本下一句

景明院从建成以来就没有这么热闹过。

正心轩正房,老夫人坐上首:聂氏坐左下,旁边是林嘉蕙:林昉坐右下,旁边是林福。

伺候的侍女仆妇站了一圈,挤得那叫一个满满当当。

老夫人环视屋内,神色淡淡,最后扫视聂氏一眼,收回目光。

这景明院先头是给老侯爷的三个庶子住的,里头分为正心轩、诚意轩、致知轩,每一轩都有正房、卧房、书房、耳房等,地方就那么大,得分出这么多功能,还有仆役住的地方、以及溷藩等屋子,可想而知,每一轩的面积都有多小了。

这么一大群人挤在正心轩正房里,正好能把屋子占满,再多一个人进来就得肉贴肉了。

老夫人在知道聂氏将林福安排在景明院时,就表达过不满。

说她对刚找回来的孙女有多深的感情、有多爱护,那都是假话。

她对聂氏的安排不满,无非是不想家中传出苛待子女的闲话。虽然是隔了三重门的内院,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届时东平侯府的脸面可就丢尽了。就算没有传出什么闲话,可谁知道府中有没有察事听子,将他们府里这些事都汇报给圣人。

“说吧,你们这又是在闹什么?”老夫人头疼,这一天天的,就不能消停点儿好生过日子?

老夫人是林昉去请来的。

文山先头被挡在景明院外面,院门还被彤弓院的仆妇把手住,对里面半点儿忙都帮不上。好在彤弓院仆妇虽然不让他进景明院,但也没拦着他走,他灵机一动,立刻就去找正在给京中友人写拜帖的林昉说了此事。

因为涉及到母亲,林昉只能去将祖母请来。

聂氏面对林福时横得很,意图用孝道压她。然面对同样能以孝道压人的老夫人,她就无可奈何了。

聂氏不说话,林嘉蕙就更不敢说话了。

老夫人不算一个慈爱的祖母,除了嫡长孙林昉,她对待其他孙辈都淡淡的,哪怕是身份没被发现之前还是东平侯府嫡女的林嘉蕙,也并不能得到她的青眼。

这次闹的这事儿自己并不占理,林嘉蕙是心知肚明的,因此她哪里敢说话,只一味儿的低着头无声流泪,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怎么,刚才不是说得很大声,现在让你们说,又不敢说了?”老夫人话中已经带上了不悦之色。

聂氏抖了一下,低声道:“母亲,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林福抢了蕙娘一副头面,不想却惊动了您,是儿媳的错。”

“呵……”林福一声讽笑,抄手抱胸靠在圈椅上,说:“你怎么不先说说,你们从哪里得知林昉送了一副东珠头面给我的。”

聂氏一愣,看向林嘉蕙。

老夫人和林昉的目光也都顺着聂氏的投向了林嘉蕙。

林嘉蕙目光惊慌闪躲,嗫嚅两下不敢说话。

林昉说:“蕙娘,你是如何知道我将东珠头面送给了小五?”

老夫人严厉道:“你竟窥视兄长院落?哪里还像个侯府千金,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被老夫人这么说,林嘉蕙顿时就哭了,自从被发现自己不是侯府亲生的之后,她最怕听到的就是“不像侯府千金”这种话,她在东平侯府生活了十二年,怎么就会不是侯府千金呢?

“先别忙着哭,说说是怎么回事吧。”老夫人不喜地皱了皱眉。她最烦的就是聂氏动不动就哭,尤其喜爱当着林尊的面哭,好似她这个婆母多苛待她一样。这蕙娘也被聂氏给教成这动不动就哭的模样,哪里有大家贵女的风范。

林嘉蕙到底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就算再有心机也是蜜罐里泡大的,这会儿承受不住,哭着供出一人:“是、是阿娘身边的佩雯姑姑说与我知的。”

这下视线又全部集中到佩雯身上,她心道一声糟,走到中间的空地上朝老夫人跪下,不慌不忙道:“老夫人,的确是奴说给四姑娘的。大郎君的春和院三年未有人居,虽然时时打扫但总有不周到的地方,夫人便让奴带着人去春和院帮一把手,正好就瞧见了大郎君将东珠头面放到给五姑娘的箱子里。奴听四姑娘说过好几次大郎君答应给她带一副东珠头面,既欣喜又期待,可是……当然,奴不是质疑大郎君如何处置物件,只是已经答应了四姑娘却又转送五姑娘,奴为四姑娘感到伤心。”

这一招转移矛盾用的倒是好,这下视线又都集中到林昉身上。

聂氏不想对儿子发作,但女儿哭得实在伤心,她还是忍不住说:“昉儿,你既然已经答应了蕙娘,怎么好出尔反尔把东西给林福。”

林昉先朝母亲行了个子礼,再转向佩雯,说道:“佩雯姑姑三年未见还是如此巧言善辩,我记得我是让人在书房整理的土仪,你当时并不在我的书房,又是如何看到的。”

“是小厮看到然后告诉奴的。”佩雯道。

“你们倒是管得宽。”林昉摇摇头,不管是因为什么,母亲的人盯着他的院子总归是让他不舒服的,“你们盯着我的院子,就该知道不仅是蕙娘,其他妹妹的土仪我也还没让人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