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请旨前往扬州。”

秦崧一进紫宸殿就开门见山,当然了,他的刀没有带,否则别说紫宸殿,连禁宫都进不来。

皇帝望着儿子很头疼,虚点两下:“你给朕老实在京里待着。”

秦崧不干:“父皇,扬州……”

皇帝瞪:“你去扬州就是添乱!”

秦崧:“可是……”

皇帝:“没有可是!”

秦崧与皇帝一模一样的瑞凤眼盛满了委屈和不满,义正辞严道:“儿领扬州大都督一职,在儿治下竟发生刺杀朝廷命官这等恶□□件,儿必须要肃清州畿。”

皇帝都被他气笑了:“你少给朕添乱,皇子去了扬州,有些事情就不太好办了。”

秦崧不是不明白,只是关心则乱,阿福才去了扬州几个月就遇刺受伤,他实在不能看着她以身犯险。

他郁闷地腿一盘,趺坐在坐褥上,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我不开心”,不走了。

皇帝瞧着他这模样,感到十分怀念。

这孩子从小就这样,一生气了就这么坐着一动不动,要是不理他,他能坐到地老天荒,一定要人哄了才起来。

不过这孩子去了边塞后就再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了,乍然再见还挺有意思的。

皇帝也挺有意思,拿过一本奏疏看阅,就是不去哄儿子,让他生闷气。

哼哼,二十多岁的人了,难道还要他这么一个老父亲去哄他?

这日,来紫宸殿禀事的大臣们都瞧见了一只魏王坐在一旁,虎视眈眈的样子,活似他们欠了他几万贯没还。

就很莫名其妙。

好在察事听子又送来了扬州的消息,同样的还有一张指名要给魏王的纸条,皇帝看过后让常云生拿给秦崧。

察事听子传来的是林福私审刺客,须永寿与于文吉让她将刺客交与法曹审问,被她当众撅了面子。

另外给魏王的纸条是林福让察事听子帮忙送来的,写着四个字“安好勿念”。

秦崧看完后并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更担忧了。

“行了,看完就拿给朕。”皇帝说:“这信还要给东平侯府送去。”

秦崧把察事听子的条子还给常云生,林福的那张被他收到怀里,也不静坐了:“儿去给东平侯府送去。”

皇帝:“……”

皇帝:“滚滚滚!”

秦崧麻溜地“滚”了。

到了东平侯府,秦崧把林福送来的那张纸条拿给林尊看了一眼,旋即就把纸条收好,无视林昉想看伸出来的手。

林昉:“……”

林尊自从得了林福遇刺受伤的消息,就没有休息好过,眼睛红红的问秦崧:“王爷,不知阿福如今是何情形?”

秦崧想了想,把他知道的都说了。

-

扬州,东平侯府别院。

州中长史遇刺是大事,必须要严肃追查。

刺史须永寿与法曹于文吉来探望养伤的长史林福,同时也是想让林福把她抓的那些刺客交给衙门来审。

林福在正堂接待了二人。

她脸色惨白,看起来十分虚弱,却强撑着接待客人,须永寿和于文吉进来看她这样,竟感到有些心虚。

“林长史可还好?”须永寿作为上峰,自然需要慰问遇刺受伤的下属。

林福有气无力说:“还好,没死。”

“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须永寿说:“林长史吉人自有天相。”

林福凉凉说:“须刺史说得对,下官吉人自有天相,魑魅魍魉终究会显形。”

须永寿咳咳两声,不说话。

于文吉立刻接上:“林长史,您被刺杀,州府上下都甚为忧心,我们定会全力为您查出幕后凶手的。”

林福凉凉说:“听于法曹这话,如果不是本官遇刺,而是普通百姓被杀,你就不查了?”

于文吉尬笑两声:“怎么会呢,无论是谁,我们都会全力追查的。所以……”

林福:“所以什么?”

于文吉:“您抓的那些刺客,我们要带去衙门里审。”

他说完,林福没有出声,就静静地看着他。

“怎、怎么?……”

“呵……”林福冷笑:“本官不信你。”

于文吉皱眉:“林长史,这怎么说……”

林福凉凉说:“你一个考课中下的法曹,哪点儿值得本官信任了?”

于文吉:“……”

他想喊冤:那个中下评分明就是你林福给我评的,因为什么你自己清楚,你竟然还好意思说这种话!

林福:“呵呵。”

须永寿乜了于文吉一眼,然后对林福说:“州中发生这种事,是我这个刺史的失职……”

林福:“可不是么,难不成是下官这个长史失职?”

须永寿:“……”

须永寿:“但总归要将刺客交由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