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声,这是收惊符,不需要很麻烦,带在身上就好。”九岁的慕瑶帮他佩好,又拿起另外一张,“这个是通讯符,你现在还小,暂时不能用……”

“姐姐……”他眼神明亮,“我见过父亲用通讯符,我想学,你能不能教我?”

慕瑶一愣:“为什么想用通讯符?”

……

“阿声,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闹着硬要学通讯符。”慕瑶脸上露出个清清淡淡的笑,阳光照在她白瓷般的肌肤上,眼下的泪痣若隐若现。

慕声没想到她会与自己想到一处,脸上不经意间浮现出笑意:“是,姐姐问我,为什么想要学通讯符。”

“我当时以为,阿声总算长大了,知道不躲懒了……”她笑了一声,“没想到你说,是想在我跟着父亲捉妖的时候跟我聊天……真是气死我了。”

慕声浅浅笑着,不经意露出瞳中一丝深沉的黑:“其实,阿姐——”

柳拂衣与凌妙妙站在一棵榕树下面对面休息。拂衣平生第一次教不会学生,正在自我怀疑,却见她频频回头望慕声那里看,神色似乎很热切。

他处理感情一向有些力不从心的脑子飞速一转,想明白了什么,脱口而出:“妙妙!”

凌妙妙吓了一跳,立即回过神来,只见柳拂衣脸上挂着洞悉一切的表情,定定盯着她:“你是不是故意的?”

卧槽,被发现了?

“我……”

柳拂衣伸出一根手指,阻止了她慌乱的解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你想让阿声来亲自教。”

不,等等,他好像误会了什么……

妙妙呆若木鸡:“不,不是……”

她来不及阻拦,柳拂衣已经招了招手,愉快地喊道:“阿声,你过来!”

凌妙妙眼看着正准备深情套路姐姐的黑莲花被生生打断,让柳拂衣硬从慕瑶身边拉开,到了她面前,他脸上的神色已经不能用阴云密布来形容了。

“符纸我给她了,你教妙妙一些自保的法术。”末了,柳拂衣看她一眼,眼中含笑叮咛,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诡异,“这次认真些。”

话毕,潇洒而去,背影写满了“柳大哥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妙妙与黑莲花面对面僵立着,他望着她,眸中深沉,脸上挂着一丝戏谑的笑,一言不发,黑云压城城欲摧。

“对不起……”妙妙扯出一个堪比哭脸的尴尬微笑,“都怪我太蠢了,把柳大哥都……气走了。”

她睨着黑莲花的脸色,越说越没底气。恰有一阵风来,扬起她双垂髻上系着的碧色发带,吹过长长羽睫下那秋池般的杏子眼。

凌妙妙从来不是慕瑶那种数十年如一日的冰美人,她下颌尖,脸儿粉白,颊上是新鲜的绯红,像是盘里的青果,要是不采摘,转眼便如露凋零了。

……这就是人间普通的少女吗?

除了阿姐,除了镜子里的“她”,那种在冰山之巅上的永恒美艳以外的,世俗而脆弱的美丽。

“你都学了什么?”他默然片刻,脸上仍然没有露出一丝端倪。

凌妙妙硬着头皮将柳拂衣给她的符纸一字排开,语速飞快:“你再教我一遍,我保证很快就学会。”

“可我现在不想教。”他斜睨着她,语气淡淡的,带着理所应当、气定神闲的恶劣。

“……”

凌妙妙非常愧疚。

她仔细回忆一遍原剧情,发现青竹林里姐弟回忆童年这一段,是慕瑶慕声一路交恶之前,唯一一段比较温馨的情节了。

这点仅存的温情,还被她给搅了。

“不教就不教吧。”她认栽了,嘟囔道,“晚点学也没关系。”

反正这个世界里,不该发生的不会发生,该发生的,逃也逃不掉。

慕声一路默然,似乎在想心事,绣着麒麟的长拗靴走在草丛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哎,慕声。”妙妙鼓起勇气,“要不我们来聊聊天吧?”

跟慕瑶在一起没回忆完的童年,就由她斗胆继续好了。

“你想说什么?”慕声望着前路,眼都没眨。

“嗯……”她尚在思考一个比较好的开场白,只见他蹙眉转过身来,拉住她的领子,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扯到眼前:“你身上的味道熏得我头疼。”

味道?凌妙妙转念一想:“……梳头水?”

这就有些不讲理了。这时候,栀子花香早就淡得闻不出了。更何况,你慕声为了保小命也沾上了这香气,有什么脸面说我?

“不是。”他双瞳漆黑,伸出手掌来,“柳拂衣的香囊。”

“……”妙妙下意识地去看柳拂衣,见他和慕瑶各走一边,谁也不理谁,尴尬得很。

不想此举却惹恼了黑莲花,他仍在笑,语气却明显不悦:“不想给?”他从袖中取出一个香囊来,“我跟你换换?”

“这不好吧……”凌妙妙犹豫起来,“我这个是用过的,换你这个新的…